这是他第一次见识日麦的轻功,自己全力以赴,居然完全跟不上。
马四叔和盈澜儿瞧两人离开,大致也明白过来,拿了兵刃跟上去。
魏泽是个剔透人,他翻身上马,朝李秉的方向大喊:“我去找人帮忙!”
另一边,一方小小的黄泥土墙院内。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白衣,长的俊秀。他双眼微闭,手中挥舞着一把招魂幡,嘴里念念有词。
招魂幡原本是阴阳家或者道家的法器,一般是三角头,四方身,带着两长两短,一共四条尾带,上面遍布法令。
不过他手里这个,却是个佛门招魂幡——深红的皮质底色上,画着“如来布道”的图案,不仅颜色靓丽,笔法精美,更配以金银镶边,又着珠宝点缀——这种画作,叫做唐卡,是吐蕃教的佛门画作。
可他手里的,也不是普通唐卡,这皮不是寻常的牛羊皮,而是活剥的人皮。色彩靓丽的图案背面,是九张狰狞的面孔,绝非图画,亦不是绣纹,而是真真正正的人脸。
这件法器,叫做“九头鬼面帆”,是前朝时期,被吐蕃“密宗”剿灭的吐蕃邪教“彗苯教”留下的东西。
吐蕃除了密宗、樊宗和新的昭宗作为三大宗之外,也有不少小门派,彗苯教便是其中之一。
白衣青年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开,正耍的起劲,一只纤细的胳膊,忽然从旁伸出,握住招魂幡的旗杆,从他手里将东西拽了过去。
青年的术法被打断,后退一步,几乎跌倒,他捂着自己胸口,抬头看着夺旗那人:“姓闵的,你干嘛!”说话间,眼睛里满是要杀人的怒火。
夺旗的男子看起来年岁更轻些,皮肤浅棕,着一身鲜艳的织花袍子。他左边的头发高高束起,扎成发髻,右边的头发垂下来,正好遮住半边脸颊,肩头上窝着一只纯黑小猫,看着白衣青年的眼神,立刻弓起着腰,低吼着对他龇牙,连身上的毛发都竖起来。
“不干嘛!就是怕你坏了大事,好心提点你一下!”花袍男子笑嘻嘻,似乎根本不把白衣男子的伤当回事。
“你差点害我走火入魔!”白衣人不住的咳嗽。
“哦,是吗?那对不起了。”花袍子莞尔一笑,握着手里的招魂幡,在手里打个转,另一只手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只剔透的黄玉号角,亮出来给白衣人看。
“我说靖哥哥!陈青牛刚走一会,你就这么安奈不住吗?你说要给你的小徒弟报仇,顺便找点乐子,拿出‘大衍阴风号’就算了,怎么连‘九头鬼面帆’也用上了。”花袍子将两件东西收好,又笑道:
“如果鬼面帆也不顶用,你一会是不是还要用出那三只‘玉镜宝瓶’啊?”他凑到白衣人耳边,又问道:“啊~!?靖哥哥?”
“闵蒿!”白衣人怒火攻心,大喝:“我的事,不用你管!”
“哦,是吗?那一会陈青牛回来了,如果我跟他说说这事,你猜他会不会管?”闵蒿富有把玩意味的朝他笑道。
“别拿牛尊者来压我。这里也不是他最大!”说完,白衣人瞟一眼坐在廊下的一个胖子,似乎有求救的意思——可那胖子却在打瞌睡,脑袋像鸡啄米一般,发出浅浅的鼾声。
这胖子身高九尺有余,膀大腰圆,单单肩肩膀上的肌肉,就比普通人的腰还粗,坐在廊下,像一座小山。
即便此刻还在打瞌睡,一对大锤也不离手——两只大锤朴实无华,都是短柄,锤身是个巨大圆球,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似乎是石质。每个锤身,都刻着一个字,分别是:“太!吾!”
闵蒿也侧目看去,微笑道:“端木靖啊,你的救星虽是八徒,可也得听陈青牛的。你可别报太大希望!”
端木靖挽起袖子,似乎要动手,旁边却走出一红一绿两个姑娘。
“两位哥哥,别生气啊!我家小姐亲手炖了琵琶汤,喝点汤,消消火!”
红豆端着托盘,先到闵蒿身边。他倒是不客气,随手端起一碗,笑嘻嘻道:“哇!你家小姐亲手炖的,又有口服了!”
青豆也拿了一碗,递到端木靖面前。他还在气头上,本不想要,可香味飘到眼前,又舍不得拒绝,也接过来,刚喝了一口,两眼都在放光,端着勺子,扒拉干净。
一碗还没喝完,一个小姑娘又端着点心从后厨出来。
闵蒿猛吸了一口香气,远远望着她:“不得了,不得了。这又是什么点心,这么想。我说晓莹姑娘,谁以后取了你,可真是要享一辈子口服啊!”
这姑娘正是红豆青豆的小姐,融教南四堂的鸾尊者——艾晓莹。
她柔声道:“两位哥哥别生气,难得万福洞、大鱼洞、南四堂、北四堂还有八徒一起做事,我们应该和乐融融一点才好啊。”
闵蒿拿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还是晓莹姑娘姑娘最好,不像有的人,成事不足,只知道添乱。”
端木靖瞪了闵蒿一眼,刚伸手去拿点心,却被闵蒿整盘端走:“这么好吃的东西,可别给他糟蹋了!”
小院里,一群人哄笑出声。
另一边,李秉刚追到城郊小镇的街道上,见日麦立在原地。
“怎么不追了?”
日麦摇头,在他手心写到:“停了!”
李秉四下张望,深夜时分,所有门户紧闭,连点烛光也没有。现在没有线索,什么也做不了,无奈只能离开,
他刚要转身,忽然又听前面不远的黄土院子里传来一阵笑声。
李秉握紧手中的韬剑,走了上群。
黄土院子里,两男三女开玩笑,乐的嘻嘻哈哈,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啊!”艾晓莹放下手里的托盘,上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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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记得”太吾”是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