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估摸着。少说也得卖个五六千贯吧。虽然没有肥田,可那个碧玉岛也确实不小。”
李秉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连敲数下,思虑半天,才道:“这样吧。就如是奏报,说这庄子八千贯卖给了我,等到了长安,从我的私库里出钱。”
对他来说,钱实在不打紧,别为了几千贯钱惹出什么嫌隙,初次审案被御史参一本可就太惨了。
“属下明白,会派人去弄好地契文书。”赵校尉抱拳,但还是没离开,又道:
“属下琢磨着,其实这地方很不错,四面都是湖,极为僻静。如果能把南湖的滩岸给封了,其他几面都是大山,这里能来的人就更少了,把这里圈起来,当个湖心园林很好。”
瞧着李秉拿不定主意,他继续说道:
“殿下看这样如何,如果连那个南湖滩头的地皮一起买了,写入地契里。到时候,只需要在路口建个围墙,把岸边一封,四面都是高山,这个南湖几乎就被两个岛独占了,也僻静些。”
简单的几句话,说的李秉十分心动的,可是又不想当了贪官,遂问道:“滩头的地也可以买吗?那这湖呢?要买下来吗?”
“今日审案的时候,我问过来帮忙的主薄大人了,南湖滩头的地是无主的,朝廷可以卖,只不过这样,便要多花些银子了。至于南湖,如果是渔民打渔,则要去衙门登记在册,按打渔多少交税。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钱要交。”
“如此甚好!那就这么办。”李秉起身,拍在张校尉肩头:“那就有劳校尉大人帮忙处理此事了。”
他表面上高兴,内心却五味陈杂。看似是自己做的决定,其实张校尉一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全了,先替自己谋划好,又变着法的引导着自己说出来。他实在是个厉害的人物,办事雷厉风行,武功也不弱,心思细腻,又很懂人情世故。
而这样的人,只是一个自己老爹手下的手下,一个区区的正七品致果校尉,实在是有些屈才。
“属下这就去办!”张校尉对今天的结果也很满意,得了令,告辞出门。
倒是盈澜儿有点摸不着头脑:“原来你们有钱人行事都这么荒诞。这两个岛有什么好,又偏又远。五千贯都能在京郊买个带园林和水田的大庄子了。”
“庄子不稀奇,这岛上的阵法才重要,他的效力你也见识过了。”李秉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盈澜儿斟了一杯。
“而且这庄子离梁州和褒教不算太远,以后万一真的有事情,来这里也方便。”
他四仰八叉的瘫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等回了长安,拨一笔钱到褒教,托掌教宫主帮我在入南湖的路上,修个门庭,再把这玉蕊庄上乱七八糟的机关给卸掉,重新修整一下这个玉蕊庄,连带着碧玉岛上的酒池和戏台子也拆干净。
那这两个庄子就大不一样了。这么大一片湖,这买卖不亏。”
李秉又想起姬子桓的“掬菊居”来。
“你不知道,我月前跟魏泽去了一趟陕州一个朋友的庄子,里面有个暗阁,收藏了很多好东西,当时我就在想,我要有个这样的庄子肯定不错。你看,这不等我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一个。
岛上有阵法,地盘还不小,另有一片水泊,人迹罕至,实在是藏宝的好地方。就是离长安远了点,不过有褒教帮忙照看着,我更放心。”
“啧~!你什么时候跟褒教关系这么好了。”
李秉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望一眼月色,伸个懒腰:“见了日麦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今天,见了宫主和教主……哎,一言难尽。”
他打两个哈欠:“今天实在是太乏了,等明天回长安,路上时间多,我再与你细说。你也早点歇息吧,明天一早就要赶路。”
“欸!”盈澜儿刚想叫住李秉,他却已经溜走了。
其实困也没多困,不过得抓紧时间歇一会,要在天亮之前,找日麦再回一趟阴宫。
“得好好想想,这个玉蕊庄要怎么改。买了两个岛,这下我也是个岛主了。琼华岛、碧玉岛……听起来尚可,这‘玉蕊庄’的名字可太难听了,得改一改……”
李秉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依旧沉浸在买岛的喜悦中。
“这姬子桓的地方叫‘玉珑宝天’,那我这个庄子叫什么名字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