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渊看着桌上的茶壶茶碗,动了心思,手够不到,便用一只脚的脚尖去够。
他正想着要不要一脚踢飞茶杯,说不定可以捡到碎片,但又怕闹出响动打草惊蛇,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了。
“韩公子,起的很早啊!”梁啸云被梁珍儿搀扶着,从门口进来。
她的脸又用帽兜遮住,隐约可见昨日娇嫩的皮肤中,又长出一块红斑来,不过并没有之前严重,只有半个巴掌大。
“韩公子这么站着,莫不是想用脚够到桌上的茶杯,打碎之后,用瓷片割掉手上的绳子,然后逃跑?”梁啸云诡谲一笑,似乎是在嘲弄。
韩临渊很识相的收回腿,退一步到床腿边,先蹲下,然后再平躺在地上。
“啧啧,这样才对嘛。昨晚上的毒发的时候,你也见识过了。你身上的蛊虫,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解,就算你跑掉,还是活不过三天。你是聪明人,又何必费这无谓的功夫!”
梁啸云说完,给珍儿使了个颜色,瞥一眼她拿进屋的碗。
“起来吧,给你带了吃的。吃完了,我们要出发了,如果误了开船的时辰,又得白等一天。”梁珍儿将手碗里的东西拿出来,一手取出他嘴里的帕子,一手将东西递到他面前。
那是两个又大又软的馒头,还冒着浅浅的热气。正中被一刀刨开,里面夹着三两片酱羊肉和一些蕨根野菜,边沿处露出的肉糜上还挂着酱汁,一股蒜、芫荽、胡椒和醋的浓重的香味,逸散的满屋都是。
韩临渊正枵肠辘辘,闻着香味,接过馒头,咽了口水,毫不犹豫,大口吃起来。
“小子,你不怕我下毒?”
“一路上吃的你的毒药也够多的了,也不在乎多一个。”
平日里他决计不会满嘴塞着食物还说话的,不过今天却不一样,也懒得在这两人跟前在乎礼仪,边嚼边说着:“你把这东西弄的这么香,不久是想诱我吃进去吗?这里面是不是又放了那什么‘失心丹’?”
“知道你还吃?”梁啸云也觉得这人好笑。
“上次不是试过了吗?我要是不吃,你们只能这么耗着,你们走不了,我也没办法求救,两边耗着,对谁都不好。既然你们不想杀我,我就跟你们走,这样大家都轻松。”韩临渊嘴上说的随意,可心里不知道又生了什么歪主意。
“你能想明白,还不算太笨!”
韩临渊将两个馒头咽下肚,打了个饱嗝,又指了指桌上的水壶:“给我喝口水,这羊肉酱的也太咸了。”
梁啸云默许之后,梁珍儿将整壶水都递给他。
牛饮两口之后,韩临渊往后一仰,大字瘫在地上:“啊,吃饱喝足,舒服!”
“你在干嘛!”梁啸云知道他鬼主意多,生了戒心。
“等着失心丹发作,好跟着你们走啊!”韩临渊摸了摸喉头,似乎有点发麻,干咳一声,清清嗓子。
“你起来吧!”梁啸云拿起包袱:“你倒是想吃,我还舍不得给。那东西炼制不易,而且吃多了伤脑子,你这么聪明的后辈,要是变成个白痴,还真有点可惜!”
“那……”韩临渊想继续问话,可是喉咙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他张嘴想喊,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不是羊肉酱的咸,而是里面放了‘甘胆汤’,你吃完,就说不了话了。”
看着韩临渊露出惊恐的表情,梁啸云心满意足,玩弄道:“你放心,只是暂时的,一两天之后就好了。不过我们坐船时,你要保证乖乖的,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把你永远毒哑!”
梁啸云拿出一个斗笠戴在头上,彻底遮住自己的脸庞,又道:“珍儿,去扶他起来!时间差不多,我们该上路了。”
梁珍儿应了一声,松开韩临渊脚上的绳子,又把他从床腿上解开,但依旧保留着手上的绳子,还用一件衣服搭在上面,将其遮住。
三人结账出了客栈。
“从沔州坐船,顺流而下,两天就可以到姑苏。有一艘专门去苏州府的,我们中途不用换船。”梁珍儿随口说道,可心里却一直在思索:奶奶说是去姑苏见故人,可自己从来不记得奶奶提起过任朋友,更从来没有提起过姑苏。
“那就好!”梁啸云点头,似乎又想起重要的事情,问道:“我让你问的事情,你问过了吗?”
“问过了,船家不知道,倒是船上有个商人知道。他说,那个地方不在苏州府上,在附近一个叫‘清溪蒲’的小镇上。”
梁珍儿挽着韩临渊,以防他生事端,顿了顿,又道:
“那人还说,‘卓荦庄’是清溪铺上有名的桑庄,产的丝绸很好!前两年庄上的两个儿子接受生意后,已经把名字改成‘浅荦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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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铺、卓荦庄、浅荦庄。还有人记得这个地方是哪吗?
故事似乎变得更加有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