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不两步,一只手从车厢里伸出,一把拽住韩临渊的领子。
盈澜儿尖声道:“停车!”说完,她径直跳下车:“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
想必连盈澜儿都反应过来,那个“南湖”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
李秉想叫住盈澜儿,不过韩临渊先出了口,戏谑道:“我们就是去看看,又不干嘛,一起去呗,给你开开眼界。”他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戏弄自己的‘表侄女。’
“呸!下流!”盈澜儿回头,啐了一口,这一口可不是啐在地上,不偏不倚,正中韩临渊领口,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我们去哪找你啊!”李秉喊道,盈澜儿却不回话,想来是真的生气了。
“明天一早我们在这碰头啊!”李秉无奈,只能对着她喊道。
都是纨绔子弟,谁又没去过秦楼楚馆。诸如李秉这样的显贵,莫说是还未成亲,即便是娶了妻妾,要去个花船雅妓的,也实在是正常的很。
对李秉二人来说,原本是小事,也没什么好遮掩,只不过当着盈澜儿的面说要去那种地方,让李秉有种奇怪的感觉,一时也说不明白。
“走吧!”刚才还在喊困的韩临渊,顿时来了精神,催着李秉上车,猛的驾马。
马车跑的飞快,韩临渊一路猛抖缰绳,倒是李秉一言不发。
“哟!怎么?还在想那个悍妇呢?”
“我说你现在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啊。你可别真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
“我也说不清楚。”
李秉靠在车厢上:“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姑娘虽然漂亮,怎么这么刁蛮,没个姑娘样。可是后来相处几天,尤其是遇上安子的事情之后,我又觉得她心地善良,外刚内柔,有点喜欢。
但是吧,到后来发现他喜欢姜崇景,而且是刻入骨子里的喜欢,我觉得难受,还有点羡慕姜崇景。不过后来一直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缠身,也没个机会去想这些事情。倒是她,不论是回纥还是小海,都在我身边。两次‘发作’,她也都陪着我。我也不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想法,有一点喜欢,可是又……”
“停!”韩临渊叫住李秉:“你打住!赶紧打住,我以她‘姑表叔’的身份告诉你,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看懂的都是伪装。骨子里就是刁蛮任性,飞扬跋扈。你要是真娶了她,保你难受一辈子。赶紧给我打住这个想法。堂堂襄王世子,喜欢一个野姑娘,说出去不让人笑死。”
李秉沉默不语,默默点头,忽然背后一声树枝折断的响声,分外明显。他猛的回头忘了一眼,不过马车跑的飞快,又是黑夜,他也未曾瞧清什么。
“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
“吁!”韩临渊猛拉缰绳,李秉以为他也有察觉,谁料他兴高采烈下了马车,看着前面的路标,指着左边岔道,朗声道:“没走错。顺着这个方向,就是‘南湖’了。”
说完跳上马车,他低声道:“你这才发现啊。我们第一次到梁州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一共有两人,一路跟到青木羌,之后又跟到这里。我把马车驾这么快,都甩不掉他们,看来他们武功都不俗。”
李秉刚要再回头看,却听韩临渊说道:“别回头,还不知道那两人是哪一路的。我们在明,敌在暗。这一路上都没有办法甩掉他们,就找个地方让他们现形。就算不现形,我们也能找机会溜走,我看前面这个地方就很好。”
说话间,远处湖面的灯笼光芒,已经显出来,茫茫一片,未曾比汉江之上逊色几分。
韩临渊自有小算盘。这想法很不错,只不过……
马车刚离开岔路口,两个人影从树丛之中飞出,便是跟了李秉一路的‘象尊者·樊夕象’和‘鸢尊者·倪裳’。
樊夕象大口喘气,尝试调息:“马车赶这么快,还想甩掉我们?”
倪裳呼吸依旧十分均匀,不理会他,说道:“既然他们去了那里,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就行了。我走了!”
“诶!”樊夕象刚想叫住她,又摆摆手道:“算了,随你吧。那里你也不方便去。等我料理了这两人,我们还是老地方见。”
他看着那条岔道,嘴角微微上扬,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不管你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发现了融教在梁州的据点,等你进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哎呀呀,多少人都想死在’鸩尊者’的温柔乡里,今晚就让你们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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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四堂,豹蛇鼠鹮;西四堂,虎鹰象鸢;南四堂,龙犀熊牛。早已经出来了,剩下个北四堂,凤尊者,鸾尊者之外,第三位‘鸩(zhen)’尊者终于出来了。还剩一个,猜猜她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