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选把一张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下,腾出地方亲自给李秉沏茶:“这还不是因为你替我出头?满城风雨,这下整个太极宫都知道我跟襄王府交好了。不仅少了很多麻烦事,连这宫里管事的公公,没事也会问问是不是缺东少西,各种事情也都上心。”
“这可就不好了,我还以为像往常一样,我的礼物又是最贵重的呢!”李秉瞥了一眼桌上的一对翡翠马:“光是那对马,就比我的礼物还贵重了,是陛下送的?”
李选淡淡一笑,伸手挡在嘴边,低声道:“睦王送的!”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李秉的礼物来:“来来来,我都迫不及待看看你又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了!五个盒子,这么多?”
“我记得睦王往年也没有这么大方过啊,怎么今年的礼物这么贵重?”李秉眉头一皱:“难道是当了亲王,手头也宽裕了?”
“还不是想借着我,向你们襄王府示好,赢得支持呗。”他一手拆开李秉的第一个锦盒:“不过他也太看得起我了,两位皇子内斗,这事我哪插的上话!”
红色的丝绸被掀开,狭长的锦盒里是一个卷轴,他刚打开,就听李秉道:“这是我父王给你准备的,虞世南的结客少年场行,真迹哟!”
“不错不错,苍劲有力。一定要替我谢过襄王殿下。十多个个王叔,也就你父王还记得我的生辰”说完,又接着拆了其他的几件。
李秉也帮忙,一边拆,一边道:“早点怎么没想到我今天还要自己拆?昨晚就不该包了,费这功夫干嘛!”他把这个最小的锦盒递到李选手里,解释说:“这根笔,是魏泽送的。每次你说话文绉绉,他还以为你有多喜欢读书写字呢。”
“哦?”李选大为惊异。他跟李秉的三个结拜兄弟,只见过三四次,都是出宫找李秉时候遇上的,一起吃过几顿饭,在曲江上溜过冰,打过麻雀听过曲,仅此而已。算不得深交,能收到礼物,实在是难得。
把笔尖在舌头上沾了沾,又对着门口的光照了照笔杆,看见上面刻的小字,忽的惊道:“哇,上好紫靛玉的笔杆,上面还刻着北魏孝文帝的私印,又用清水斋的狼毫重新落了锋。光这一只笔,就比我年俸还高!”
说着两眼放光,迸发出一股财迷气息,压着嗓子轻声说道:“这比睦王那翡翠马还值钱不少呢!魏泽也太大方了。”
他把笔在手里细细把玩许久,显然是极为喜欢,刚瞥一眼,瞧着李秉已经替他把另外一件东西拆了出来,又叫了出来。
“哇!你轻一点,别伤着叶子!”他连忙从李秉手里夺过那株兰花,连连咂舌:“这是寒兰,不算名贵的种,但是这株长的极好,有艺草,三朵花都是全素色,叶子狭长还有回尖,照料起来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一看就是临渊送的!”
李秉看他嘴角都笑到眼角边上了,冷哼一声,皱着鼻子,捏着嗓音,阴阳怪气学着李选说话:“哇!你轻一点!别伤着叶子!”又道:“有那么好吗?我怎么瞧不出来?你们一共才见过几次面,弄的好像比我还熟悉呢!他人都不在长安,还想着托我给你送东西,对我这个大哥都没这么上心过。”
李选把花放在桌上,摆弄叶子:“哎,这不一样。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是深交;跟他呢,是性情相投,志趣一样,是神交。你这种山野汉子是不懂的!”说完看着李秉,咔咔咔一阵怪笑。
李秉也朝他吐舌头:“神交你个鬼啊!你是不知道临渊平时有多邋遢,真的相处下来,你肯定大失所望!”说着连连摇头,拆了这第四件东西一个小小的木盒。
“这是什么?”李选刚把东西拿到手里,就被李秉一下压着手腕:“别对着我!这是暗器!学文送的,都怪我上次把你在宫里的生活说的太惨,他还以为你时刻有危险呢,给你东西防身呢!”
两人四目相对,都笑了出来:“学文还真的是个实诚人!”
李选看着李秉要拆最后一个礼盒,一把夺了过来:“不行,这个肯定是你送我的,我要自己拆!”说着就从这四方的礼盒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来。
他刚翻开,只瞧了一眼,就立刻合上,把书卷成个棒槌,抄起来就往李秉头上猛敲:“你这个猥琐的混蛋!”
李秉伸手抵挡,和他扭打成一团:“你看,是不是我最了解你。我怕我下次又出远门,你深宫寂寞,拿着这本书,可以聊以自蔚啊!”
两人便打边笑,笑着笑着,连打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摸着小腹,直不起腰来。
不经意间,李选忽然瞥见里李秉右手手腕上,“三金锁脉”仅存的紫铜一环。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露出无比凝重的神色。
李秉还乐的不行,忽然看他不笑了,凑过来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傻了?”
李选的思绪被打断,反应过来,面色恢复如初,又笑道:“没事,没事,笑的岔气了,腰疼!”
这贺寿的事情,本以为四五千字就写完了。一写才知道,七千可能都兜不住。
今晚写不完,只能分成两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