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看左相:“所以,相爷才容我至今吧。”
左相不说话。
左三小姐如坐针毡,她的夫婿更是诚惶诚恐。
“我是觉察到不对,却无法查证,是先皇后给我的消息,她让我做的,是监视相爷的动静。”左夫人自嘲一笑:“那时我多希望借先皇后的手...”
“后来,相爷不再往外跑了,看我的眼神再无一丝情义,我就知道,再回不去了。接着先皇后疯了,然后就去了。我知道,那是皇帝的报复。”
左三小姐的夫婿抖若筛糠,他不该来的,不该听到这等秘闻,皇帝逼死皇后什么的...
“我就想啊,相爷怎么不来杀我呢?哈哈哈,我又想啊,相爷下一位红颜知己得是什么样?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今天。今天,我想问相爷一句,相爷此生唯爱商大小姐一人吗?”
左归看左相:说,好好说。
盐阿郎:说呗。
卫弋:你若说,我只好听。
左相:“...”
左夫人执着要一个答案:“我就要走了,或许此生不再复见,我只想知道答案。”
答案?
他一个快六十专心搞事业的男人,突然在这修罗场回答这等问题,当事人之一不在可她儿子在,能收拾他往后残生的腹黑儿子。
望左夫人,这张憔悴失色透出老态的脸,曾经也是人面桃花,自己为她描过眉,她为自己挽过发,彼时的美好不是假,日后的冰冻三尺也是真。
他认真道:“云娘,我对你,不管是好还是坏,有爱还是绝情,从来都是真。”
从来都是真,好的,坏的,爱过,也不爱了。
左夫人眼里流出泪水。
“我们走到这一步,并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原因,只是我们自身,再也不能适合彼此。我薄情,你偏执,我骄傲,你自尊。我不屑曲意讨好,你眼里容不下沙。你说的对,没有谁全对,也没有谁全错。”
左夫人抬手抹去眼泪,强笑:“相爷果然公正公允,原来你看得这般清楚,我又有什么不能坦诚。既然话已说开,你我再在一起只是仇恨,不如碧落黄泉,再不见。”
她站起身,执起酒壶,将自己和左相面前的空酒盅斟满:“满饮此杯,偌大丞相府,再不过问。”
也便是左归的事情她再不管,无论左相认回上族谱或是直接记成嫡子,甚至迎娶商大小姐的牌位进门做夫人,都不关她的事了。
左夫人放下酒壶,拿起两杯酒,一杯给左相:“左昴,一生识君,一世许君。此一生一世,足矣。”
左相接过酒杯,起身凝视,左夫人笑眼含泪,举杯。
“请。”
酒杯慢慢凑向嘴唇,左相也缓缓低头。
饮此一杯,与君陌路。
杯壁碰到唇
“等等。”
左归轻轻出声,他站起身,在左相一侧,对着左夫人和颜一笑:“夫人且稍等,某也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