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灵盯着他额头看,她的手劲她知道,啧啧,早上还血口子呼啦直流呢,这会儿已经完好无损只看见一层红了。
她发自内心的疑问:“你伤好这么快你自己都不觉得奇怪吗?”
盐阿郎不以为意:“我身体好。我受伤一向比别人好得快,小时候挨揍挨得多,练出来了。我跟你说话呢,有人跟踪我。”
“你就没见过别人受伤是怎么好的?谁像你好得这么快。”
“我当然跟普通人不一样,我可是天选定的男人以后做大事业的。有人跟踪我。”
郝灵仍是盯着他额头,张嘴欲说,盐阿郎一把封住她的嘴:“有、人、跟、踪、我!”
胖女人,有没有听他说话?
郝灵嘴唇咧开牙一咬,哟,手骨还挺硬。
盐阿郎甩着手,瞪眼:“我跟你说好几遍了,有人跟踪我。”
郝灵没好气的翻白眼:“你跟踪回去不就得了?”问他:“知道谁?”
盐阿郎闷闷看她:“跟丢了,是个高手。”
郝灵哦一声。
“你一点儿都不在意我?”
郝灵莫名其妙:“哪跟哪,我不是养着你呢,谁啊,跟踪一个没钱的小混混,图什么?”
盐阿郎:“我也想了,若是因为方家的事,他们也该找的是你啊。”
“郝灵,你还记得我的房子吧。”
“就门不结实床也不结实的破屋?”
“...我从小就住那,我以为是没人要的荒宅——”
“嗤,别做梦了。”外来人士郝灵讥笑他的天真:“这可是京城,寸土寸金,没看里长坊长天天转悠,真有谁家宅子没了主,不出一个月,衙门就依法收回。”
她都知道,他不知道?还街上混的呢。
盐阿郎尴尬:“咳,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关心这些娘们儿唧唧。”
“...”法盲。
“我被赌坊设计,他们上门要钱我才知道那宅子其实就落在我名下。”盐阿郎一脸复杂:“后来我买了文吏帮我查,你猜怎么着。”
郝灵抱胳膊:“爱说不说。”
盐阿郎张了张嘴,透出孩子般的无措:“我十七,那宅子落在我名下十七年了。”
也就是说,从他出现在这第一天,这宅子就是他的。
少年低着头,浑身沮丧,他什么都不知道。
“早知道,以前我少祸祸家里了,怎么也得——”有个家模样。哪像现在,一看就是流浪汉的落脚地。
“有个问题,想请教。”
盐阿郎抬头看她,全是茫然。
“你出生就在那了?谁把你带大的?”
盐阿郎不知道,他太小,等他记事已经是四五岁,那时,他已经是独自混生活了。
“大家说,那时候有个老头儿,流浪汉,养着我过了几年,后来,人就走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郝灵啧啧,摸着下巴。
盐阿郎扯扯嘴角:“是吧,你也觉得这里有问题吧。”
郝灵摸来摸去:“我更好奇,你一个三头身,是怎么守住一座宅的,京城那么乐善好施呢。”
盐阿郎沉默,这一点他后知后觉也想到了,很明显,有人暗地里护着他。
谁呢?
郝灵:“跟郑头打听。”
城南这一片,就没他不知道的,若郑头也不知道,意味着后头的人是郑家惹不起的。
盐阿郎点头:“明天我就去。”
夜色里少年惶惶的样子,从来没见过,以前,哪怕被打到地上,少年的眼神也是不屈的,不像现在,似乎在害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