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铢撇了撇嘴,冷冷道:“如何还带了尾巴回来?”
渊该老脸一红,回道:“此事一言难尽,你也不是外人,某实话讲,若非有这尾巴,老渊如何能将左司带回?你且告诉我,大单于如何诬告我?天王怎么讲?”
“大单于倒是把你说的劣迹斑斑,恨不能生啖你肉,不过你且放心,天王未曾见他。”
“啊?天王竟如此恼怒大单于,连见都不见!”渊该惊讶道,又为自己的当机立断而庆幸,看来石邃是彻底失宠了!
刘铢低声说道:“天王根本不在军中,本司已护圣驾返京,约莫已近幽州了,大军也在着手撤离,今夜将彻底清营退军!”
渊该惊道:“不打慕容崽子了!?”
刘铢回望棘城方向,叹了口气道:“棘城始终不破,而晋军在荆襄和两淮频繁调动,细作来报,晋庭大军即将北犯,天王哪里还顾的上区区慕容鲜卑?唉,果如大和尚和大执法所言,慕容气数未尽!你也无需惊慌,你既及时带回左司,原就是天王旨意,非但无罪,多少也立了功的!”
“哦哦!”渊该连连点头,阴错阳差之下,倒真是立了功,倘若任由石邃将左司耗在辽东,左司岂非成了孤军?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说来,又得谢谢司马小儿了!总要给小儿留个全尸才算义气!
“瞧你这窝囊样子,”刘铢望了眼如霜打般蔫怂的左司兵马,恼火道,“丢人现眼!”
“我还不是为了督司,为了左司!”渊该委屈之至,他知道刘铢恼的什么,左司败到这份上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但他这一番忍辱负重何从道来!
“行了,若非如此,还需大单于出手,我早便砍了你脑袋!司马小儿竟揍出了你一副小娘皮姿态,你快些解决了尾巴,稍作休整,大军今夜必要撤尽!”刘铢又瞟了渊该一眼,稍作认真,又道,“你军一路疲惫,可需要援手?罢了,你且先带左司回营安顿,我调一支金麒麟来,速战速决为妙。”
渊该闻言大怒,红着眼睛道:“老刘你忒也瞧不起人!我这就去收拾了尾巴,不亲手摘下司马白脑袋,某便将自家脑袋送你做夜壶!”
其实刘铢倒真不是故意激将渊该,左司再是精悍,也的确已经人困马乏,士气也很是低落,贸然应战怕有闪失。
不过真要避而不战,更是不妥,他们几个都督固然知道这一败一逃所图为何,但大部分校尉兵卒却浑然不知,如此精锐之师,竟败的一塌糊涂,左司自此非得落下隐痛不可,这种隐痛暗伤极其贻害军心!
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左司自己解决司马白,好在敌军徒有士气,一路追击同样也是疲惫不堪,更何况还有氐军和乞活军助阵,区区几千杂兵,绝掀不起浪花!
身后兵马一阵喧哗,应该是氐军和乞活军挤了上来,本就松垮的军阵又是一阵骚动,渊该脸色立时狰狞,朝左右一声大吼,“来啊,传令氐军乞活军,让那群奴才们闪开道路!胆敢碍事,与敌同诛!儿郎们,回军,列阵!宰光鲜卑崽子!”
刘铢皱了皱眉,谨慎道:“稍等,我调一营金麒麟帮你掠阵。”
渊该一摆手,仍是红眼吼道:“不用!刘铢你敢派一兵一卒过来,别怪老渊翻脸!”
刘铢热脸贴了冷屁股,扔下一句话,一甩披风转身便走:“不识好歹!某一身的军务,竟与你这莽货在此胡侃!”
“稍后便与中侯送去司马小儿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