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愣住了，想不到秦武宗会直接给他兵权，桌上那枚虎头玉珏，正是大秦的兵符，而且还是神策军所用，孙安在祖继武手里见过一次。

秦武宗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说道：“不管贾明远是否有反叛之心，庄王给离石运送兵戈，这就是大忌，朕也无法继续等待了。”

孙安点头道：“贾明远其实不足为患，臣倒是不怕，只是恐怕会引发朝堂震动，陛下一定要谨慎部署。”

秦武宗道：“不错，贾明远不足为患，然牵连到庄王和成王，若处理不好，别人以为朕彻底昏庸，这些年庄王在朝中培植势力不小，势必引起动荡，为他国所乘。”

孙安点头道：“陛下信任，臣自当肝脑涂地，先找证据为主，若贾明远真有异动，臣立刻发兵去剿灭此贼。”

秦武宗点头道：“很好，我要的就是你孙家人这股无所畏惧的气势，如今也该到了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你先前平贼，所战部署，甚合朕心，你到了河东之后，先不必张扬，驻扎河东的将领蒲鸿信曾是你父亲的部下，这也是我派你前去的原因之一。”

孙安取过手诏和兵符，抱拳道：“臣领旨。”

秦武宗回望一眼夜空，慨然说道：“孙爱卿，人人都说我不立太子，老迈昏庸，其实他们何尝明白朕的苦心？我只想大秦基业，有一个明君来统领，收复天下，成就真正的帝业，朕就是要改掉这个立嫡长的传统，选拔贤明，才能让国祚永续，如今看来，除了武王之外，其余之人，都太伤我心，只是老大不适合为政，他也早已表明心迹，愿冲锋陷阵，战死沙场，不愿留在宫内，帝王之家，其实也难呐……”

孙安点头道：“自古以来皆立嫡长为储君，也避免不了权力之争，但弊端尤为明显，陛下为大秦用心良苦，上天定会垂闵悯，为大秦选出一位明君来！”

秦武宗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漫天星河，叹道：“朕岂能步前朝后尘？此事结束之后，立储之事也该做个决断了，你顺便查访民情，看军中、官吏之中，哪一位的口碑较好，人无完人，民意便是人心，朕也就不强求了。”

孙安见秦武宗说到这个份儿上，只好说道：“臣一定全力查明此事，无论此次调查证据，还是清剿贾明远，定不负圣恩。”

秦武宗说道：“京畿之事真已安排妥帖，还要防备楚国趁机作乱，此事干系重大，你此行前往，千万要小心。”

孙安点头答应，秦武宗告知孙安，他走之后，另外会安排士兵来此假装养伤，不会惊动任何人，到了河东，一切都要自己随机应变。

君臣二人又商量了将近一个时辰，已经到了三更时分，秦武宗才返回庄中，孙安则连夜离开紫阳宫。

他不从官道上回洛阳，直接向西而行，打算到潼关转风陵渡渡河，直奔河东安邑，这样就能避开所有的眼线，而且向西而行认识他的人也少，几乎不会暴露。

风陵渡，九曲河从这里由南转动，是关中关往河东的必经之地，每日过往船只极多。

潼关依华山而建，华山派是关中第一大宗门，这里的江湖人也极多，南来北往形形色色，三教九流在码头会齐。

孙安来到港口，已经是傍晚时分，找了一家客栈，看着滚滚黄河，吃一碗地道的凉皮和潼关肉夹馍，再来一碗胡辣汤，旅途的劳顿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