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到寒冬腊月，洛阳城内寒风刺骨，天色刚黑，府中的下人们忙完之后也都早早躲到屋里去了，府中内外一片寂静。

吃过晚饭之后，孙安裹着狐裘外套独自来到府中的练武场，这几天赵东来也被孙世勋派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寻找线索，也没人陪着练武，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尽快找到坑害孙家的幕后黑手。

从练武场转到东南角，东面有三排小院子，主要是孙家的幕僚和下人居住地方，靠近东面的墙角有一座花园，曾经是给六贤之一的神医华仁存放药材和研究药方的地方，华仁死后这里便渐渐荒废，很少有人问津。

冬日的花园显得愈发荒凉，树木枝丫突兀，枯草遍地，有一个荷塘也早已荒废，一点点池水已经结冰，池底的石头裸露，几棵干枯的莲藕矗立其中。

花园的左首是柴房，从外面运来的木材来不及劈砍整理的都堆在墙外，本主看到黑衣人的那天晚上，就是喝醉后躺在墙外的柴草之中。

隔壁就是赵府，高出院墙和屋宇的红楼高高矗立，从这里可以看到红楼的第四层，此时漆黑一片，不见灯光，在月色下显出八角飞檐的轮廓来。

两座府邸隔着一条马车能通过的街道，这里是下人采办东西、府中运送杂物的通道，平常不会有人经过，这也是那个黑衣人选择在这里潜入赵府的缘故。

但不管是孙府还是赵府，都属于洛阳的内城，就算是各个王公大臣家的下人家丁，进出宫门也要检查腰牌，宫墙和街道上都有禁军守卫巡视，普通人根本进不来，那个黑衣人从这里潜入红楼，唯一的可能就是从东面的围墙翻进来。

从皇宫的整体布局来看，孙府和赵府东面是洛阳城的官署衙门，内外城隔着一道宫墙，以孙安的眼力估算，这道墙至少有二十米高，这六层楼的墙壁光滑无比，墙头上还有铁丝网，这里虽然没有守军，但基本没有翻越的可能。

孙安观察着这里的地形，他对这个世界的武力情况现在还不是很了解，那天只见到魏忠贤出手，但轻功之类的无法评估，如果那个黑衣人是翻过这道高墙进来，他也要先经过墙外的那些府衙，应该算是顶尖高手了。

“不知道上次跟踪那个黑衣人，有没有惊动他。”孙安站在荷塘边喃喃自语。

要躲在这里继续监视等待黑衣人，实在太废精力了，而且对方如果有了警觉，就更难再等到他了，他之所以觉得黑衣人还会再来赵府，主要是看到他在红楼里脱衣服，而且看起来驾轻就熟，这肯定不是刺客或者盗贼之类的，显然是一位常客。

在寒风中站了一阵，抬头看到墙头的灯笼，孙安忽然心中一动，走出了花园，他原本是想把这花园整理一下自己搬进来住，以方便监视那个黑衣人，但这样一来很可能打草惊蛇，黑衣人敢从这里进入赵府，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角落没有人，一旦有人住进来，他或许就会换了其他方向，可就不好处理了。

“三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刚走出园门，便见管家孙良正打着灯笼巡视，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在府中亲自转一圈，几十年来已经形成习惯了。

“哦，我随便走走！”孙安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花园，“我原来记得这里挺清幽的，想来散散心，没想到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