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效忠心道:还用你说,能打得过早就打了。如果花点小钱就能管事还用得着找你吗?再说了,能不能打过李存真也是靠我们上阵拼杀,你就是在后面坐镇,管这么多干什么?但是管效忠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其实这也不是装出来的,他确实很发愁,在一边唉声叹气。
蒋国柱说道:“八十万虽然不是个小数字,但是如果能够换回满兵,打败李存真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这些日子来,这二百五十满兵被俘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都上门来要求换回满兵。这些家眷也不知道谁活着谁死了,都感觉自己家里人是活着的,要我们换回满兵。我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大门都要被拍碎了。本来我还打算骗这些人说没有活着的人。可是那李存真着实可恨,放回来六个满兵。搞得满城风雨。”
郎廷佐说道:“现在不是换不换的问题,李存真不上钩,如何行事?而且李贼现如今有四万兵马,远远超过我军。能否打赢是个问题。”
管效忠说道:“总督大人,这甘辉、余新乃是海逆郑成功的下属,并非李贼下属。李贼想要换回甘辉和余新也不过就是打算拉上和郑成功的关系。使者说得很清楚了:咱们想换就换,不想换他无所谓。其实,仔细想起来确实也是无所谓。我的意思是:要不然咱们就不和他换人,咱们拿银子赎人如何?”
蒋国柱一听便急了,心道:管效忠你是吃错了药吗?如果拿银子把这二百五十多个满兵赎回来,朝廷岂不是还会认为我们无能吗?如果有能耐怎么不攻打李存真救出人来却要用钱来赎人?再说,你忘了你自己在银山大败的事了吗?一万四千多人,其中四千多满洲八旗劲旅被你一仗全都给葬送了。你现在没有尺寸之功朝廷会放过你吗?
蒋国柱一个劲儿地给管效忠使眼色,管效忠看到了却拒不回应。蒋国柱把眼睛撑得如同牛眼,狠瞪管效忠。管效忠就是装作看不到。
郎廷佐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说蒋大人的门槛要被踏平了,就连我的门槛也要不保。放回来的这六个满兵里面有一个叫塔贵的,是杰书贝勒的什么远亲,他还有个兄弟叫噶喇现在还在李存真军中。着实难办!这个李存真根本就没打伪明的旗号,就是个盗寇。扣留二百五十个满兵,这属于绑架,可以考虑。可是这人不要钱不要物,明着说要换回海逆的将领,这又像是敌国的行动,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考虑。现在两个搅合在一起,实在难办。满兵亲属都认为不过就是绑架而已,得把人救出来,这些日子以来太多的人上来求情。有的态度稍有谦和,有的竟然骑着马冲到总督衙门里指着我的鼻子叫嚷。我以为得想办法把满兵的事情解决了,怕是不能再耽搁了。若是那李存真同意用钱换人那自然最好不过,也用不着说什么无能不无能的,我们能把人换回来,自然上面有人会替我等说话,问题就是怕换不回来。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就难办了。人救不出来,比如那个噶喇,万一伤了死了怎么办?况且,用钱换,如果李贼不同意的话……”郎廷佐想了想说道:“我等最后也必须给朝廷一个交代。怎么交代?换回来有交代,没换回来也得有交代。这个李贼,耍得手段并不高明,可是让人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