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3、六年11月9日 晴 千丝万缕谁能断(2 / 2)

宋北云 伴读小牧童 7706 字 2021-12-17

“公明,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怎敢打乱话呢。”仲普双手撑在膝盖上,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上有老下有小,母亲已是耄耋之年,儿女却还未成人。公明,我不想死啊。”

宋北云摆了摆手:“仲普兄,你便先回去,就当没来过我这里,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那……那我便全指望公明你了。”

送走了这个哭哭啼啼的侍郎,宋北云的表情慢慢从严肃转成了笑脸,然后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个屁。”

左柔从后头走了出来:“啥时候回长安,我等不及要收拾什么狗屁的北海军了。”

宋北云瞄了她一眼,看了看她已经隆起的肚子和手上捧着的当零食的奶皮子,沉思片刻道:“好歹也得等孩子大一点,不然这两千里地,你吃得住孩子扛得住么?别半路上出点什么事。”

“屁事真多。”左柔腆着肚子转回了房间。

而等到吃过晚饭之后,宋北云拿着一封信递给门口的侍卫:“去,将信递给魏国公,邀请他过来一叙。”

大宋的官职在改革之后现在其实是有点乱七八糟的,定国公这样的一等公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在往上就是王爷了。但却因为官改需要安抚一批人,所以许多原来的低级勋贵现在都破格提了公爷,换句话说就是为了让他们卸兵权赵性用了跟自己爷爷同样的套路。

但问题就在这里了,在老军制的影响下,这帮人的影响力摆在那,即便是明面上没了军权,但却仍然对各地的军政有着很大的影响。

这一点可谓是改革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误,而这些人也自然成为军改最大的阻碍。

魏国公接到信之后,他保持着军中的高傲,当场撕毁了宋北云的信,还放言道“要来也是宋北云亲自来,他也配老子去见他?”。

就在他撕毁信笺的当夜,他突然就被闯入的皇城司给秘密逮捕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消息。

接着第二封催命的信在韩国公失踪的第二天早上传到了虢国公的手中。他此刻还并不知道韩国公的事情,自然也是同样处置了这封信。

可当中午他在宝和楼与朋友饮酒时,只是去了一趟茅厕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这一下,那些勋贵才意识到问题有些大了,他们不知道这两个公爷是怎么不见的,但他们清楚这两人是为什么不见的。更知道是谁让他们不见的。

发动兵变?整个皇城的兵权都在福王的手中,北海军之人已经成为了军营之中的中层军官,现在他们想要兵变都办不到。

逼宫?皇帝不在,整个皇城就一个皇后在,而皇后还是重臣勋贵之女,算是自己人,总不能去抓她吧?没什么用还把川渝军阀给得罪完了。

更何况皇城的护卫是宋北云亲自掌管,他们那些家丁、护院能跟他娘的皇城中那常驻的一千五百步人甲和火神营对抗吗?

正当傍晚时分,一封信突然被传到了赵国公的手中,赵国公接到信之后,都觉得呼吸不顺畅了。

他将信偷偷递给韩国公,而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无非便是邀请过府一叙罢了。

“宋北云!”

韩国公死死捏着信,看着身边的老友:“这个宋北云当真是目中无人!”

“哥哥,现在如何是好?我是去是不去?”

韩国公抿着嘴,半晌也没能给出个答案,只是在转了几圈之后:“去,求见福王爷。王爷定然会为我等做主!私自抓捕国公,这宋北云也太猖狂了!”

两人又纠集了数人,直接去求见了福王,也不管福王爷见不见,他们那意思只要福王爷一天不见他们,他们就一天在门口不走了。

福王自然是要见他们的,而他们见了福王之后就开始诉苦,说着当年的情谊、说着曾经的出生入死,泪流满面。

但说着说着,话题就开始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偏了,他们越说越愤怒,最后索性就直接控诉起宋北云的罪状来。

“他怎可如此……怎可如此啊!那都是堂堂国公,是为大宋出生入死的功臣,他怎能如此对待?这难道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当兵的么,不是看不起王爷您么?”

福王端坐其上,自是觉得宋北云过份了一些,他这样办事真的让人很为难,福王也是行伍出身,再被这样一控诉,心中自然也是多了几分火气。

“本王明白了,明日我便去查个究竟。”

而这边还说查个究竟,当天晚上那赵国公便又被秘密逮捕了,根本就没有说给福王留面子之类的。

当第二天清晨时,福王知道这件事后,他心中咯噔了一声,立刻穿戴好衣裳,拿着金锏便杀向了宋北云那里。

但在路上的时候,福王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他知道那小子终究是等不下去开始动手了,这个军改恐怕是要趁这波东风一蹴而就,而那小子不止一次说过,在改革这条路上不管是谁挡路都会被视为敌人。

福王不怕他,但也不想跟自己这个徒弟兼女婿因为这件事闹红了脸,只是回头想想这军改拖延的时间的确是有些长了,但不论如何也不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啊!

等他抵达时,宋北云仿佛早有准备,连茶都为他沏上了,正是福王最爱的碧螺春。

“你可还将本王放在眼里?”福王上前根本不喝茶,只是质问了起来。

“王爷。”宋北云笑着回答道:“可曾看了御史台的报告啊?”

“看了,如何?”

“哦,那王爷意下如何?”

福王一顿,心中语塞,从一个地方上的税吏到朝中的国公都在敛财,这改革算是改革吗?

“是吧。”宋北云拿起紫砂壶滋了一口:“明面上的确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挪用贪污了,可是敛财可是没少敛啊。改革真的成功了么?不从根上断了念想,不就是个笑话么。这一刀必须切了,王爷。”

“所以你这第一刀便是要砍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