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柿子的老者打量了紫式部一番,回头看了看:“这里以前是个青楼,后来青楼不让开了,说是离学堂太近了,就让搬去万年了。其他生意又觉得这地方本来是干皮肉买卖的不干净,也没人租地方。后来官府把这地方收了去,便成了一个商驿,晚上会有先生来免费教人识字,一来二去住的人少,来读书的人多。后来索性就成了个大书斋,白天晚上教识字,不少落魄书生都住在这里。”
“他们住在这的代价就是教人识字读书?”
“嗯。”老头点了点头:“长安好啊。”
“是啊。”紫式部道了声谢,起身又看了一眼这地方:“长安好啊。”
她带着笑容的走了,而她的小侍女快步跟上:“小姐小姐,你为什么又说长安好啊?”
紫式部没有给出回答,因为她知道这种无法用言语说清楚,但她认为不出十年,长安会是这片土地……不,寰宇之内最灿烂的城市。它会迸发出比盛唐时候还要耀眼的光芒。
她对这里很满意,因为她看到的长安满足了她之于中土大唐的所有幻想,就如同她曾经梦里来过的繁华世界并无二致。
“小姐小姐快看快看!”小侍女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蹦跳着指着前方:“有歌舞表演!”
“俗气,不看。”紫式部拽着想要看表演的小朋友绕过了大路边的歌舞表演,钻入了一个巷子。
在别处她们可不敢在这样偏僻的小巷里穿梭,但长安却可以,因为周遭每条巷口都会有一名士兵巡查,让人看到便觉得安稳。
小巷中有不少自家开的饭馆,里头只有一两张桌子,卖些家常的饭菜,虽是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滋味却是绝妙。
这在以往是绝对不会存在的,因为只要是做生意就会被当地盘踞的地头蛇给盘剥的什么都不剩,但如今地头蛇都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真若是出现明目张胆的盘剥,但凡有人告状查证为实,那么这一片分管的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而就在她们两人去巷子中寻觅吃食时,宋北云正陪着妙言走过她们刚刚走过的地方。
“怎么样,老公牛逼不?”宋北云指着青楼:“知道你不喜欢这地方,老子把长安境内所有的青楼都给撤了,想嫖只能去万年。”
妙言抱着胳膊站在那个青红楼的外头,抬头看了看:“嘁,你看你那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了我烽火戏诸侯呢。”
“那可不成。”宋北云摆手,然后看着前方的热闹:“唉,走啊,有歌舞表演。”
“不去,俗气。”
“大俗就是大雅,为了丰富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这就是精神食粮。”小宋踮起脚看了看:“在演白蛇传唉,走走走。”
“哪个版本?”妙言侧过头看着宋北云:“是我修改的版本还是许仙把老婆的皮剥了做成伞的那个版本?”
“不道啊。”小宋摇头:“去瞧瞧。”
“不去不去……”妙言蹲下开始赖地:“我不要去!”
小宋拖了两步发现她好像真的不想去,也便停下了脚步:“那你说总得干点什么吧?”
“倒不如去喝点酒啊,然后借着酒精干点成年人干的事。”妙言起身环顾四周:“找个好点的酒吧。”
“有个屁的酒吧,你以为是大唐不夜城啊?这是正儿八经的长安,没有不倒翁娃娃的。”宋北云叉着腰看了看:“要不夜游渭水?”
“我在花船上长大的!”妙言掐着宋北云的脖子来回摇晃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再回那种鬼地方!”
“唔……那就很难办了。”宋北云挠了挠头:“要不咱们去吃点什么?”
“不饿。”
“喂,你好难伺候啊。”小宋开始抓耳挠腮了起来:“要不这样,你去装成柔弱少女,如果有人骚扰你,我就跳出来把那人打一顿。”
“你有病,正常点好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不回家咱们直接干点成年人的勾当。”
“不去。”妙言摇头:“危险期,我的身体怀孕基本就要大出血死掉的。”
小宋摸着下巴沉默片刻:“我有个主意。”
“什么?”
“换个门……”
“你是不是要死!”妙言一巴掌拍在宋狗屁股上:“别给我玩花样。”
“你说你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姑奶奶你到底要干点什么嘛。看歌舞表演你说俗气、吃东西你说不饿,非要找酒吧……我上哪给你整酒吧出来啊,这里的酒馆就是小二来份上好花雕再切二两卤肉的那种,你想要的爵士乐还没在人间出现呢。”
妙言想了想:“咱们整个吉他出来吧。走,找个乐工作坊去。”
面对妙言的奇思妙想,有时候宋北云也是跟不上她的节奏的,但没法子嘛,妙言姐姐是掌中宝,他说啥就是是啥吧。
找到一个乐工作坊,他们把需求一提,当时那店家人都傻了,开口问他们说:“整个琵琶不行吗?”
“不一样。”宋北云将吉他的分解图画给了店家看:“你看,完全不一样。”
“这位少爷,你这画图的手艺哪学的?精湛啊。”店家拿着他画的设计图:“若是这样,我便想想法子吧,七日后来取。”
“麻烦你了。”宋北云将定金递过去之后,带着妙言走了出来:“姑奶奶满意了吧?”
“嗯,还不错。”妙言伸过手摸了摸宋北云的头:“摸摸狗头以兹鼓励。”
“死走死走。”宋北云拍开她的手:“现在还只是差不多七八点钟,时间早的很呐,再干点什么去?”
妙言想了想,撩起袖子:“杀去大雁塔!她们还躲我,哼!让她们躲,我杀上门去。”
小宋挠了挠头:“你是非要弄死我啊,真的没必要,明天军报就来了,我老早就要过去等消息,我把你送过去怎么样?”
“那算了。”妙言撇撇嘴:“走,回去。”
小宋期待的搓着手手,而妙言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