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是栽赃嫁祸、刺杀行凶无所不用其极。这次不忍了,坚决不忍了。南院明明为辽国贡献更多,何至于被一个北院欺辱到这等地步?
于是越想越气,在宫门外时就有汉臣说了阴阳怪气的话,偏偏就让北院的契丹臣给听见了,然后就出现了现在的一幕。
但事情到这一步了,其实所有人的心中都是紧绷着的,包括佛宝奴在内都是如此,因为一天没有人站出来承认,那这件事就会持续发酵。
可这种事谁肯站出来?站出来就是死,别说一个辽皇了,就算是神仙来都保不住。
可他们一旦不站出来,南北两院就会持续对对方发起进攻和调查,佛宝奴这时不能有任何偏袒,只要被他们查出违法就必须要办,而且要严办。说不得这次会是一场从她登基以来最大的朝堂大清洗,要进去很多人要下去很多人也要死去很多人……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南北两院现在都是骑虎难下的,他们不可能达成和解了,这件事一直到处置了始作俑者之前,风暴都将持续。
而始作俑者……
此时,辽新都永安门外一处大宅中,两个耶律姓的年轻贵族正在商讨跑路的事情,而就在这时,大门被敲响了,他们刚应一声,就听见院门被破开,接着数十个辽皇城司的皇侍就冲了进来。
他们本还想说些官话,但却被直接一刀鞘打晕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一辆马车穿越长兴门出了城,一路来到离辽新都三十五里地的一处荒野,接着从马车上下来了几个人便开始在地上挖起了土坑。
在土坑旁边,站着一人正在那吃着饼,若是有人过来看到的话,这并非别人,正是辽国临安侯宋北云。
他身上披着一件白狐裘的斗篷,手上捧着羊油煎饼,旁边的小鱼还帮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挖深点,别到时候让水给冲出来了。”
那些皇侍玩命的挖,一直挖了有两米左右的并排的两个大坑才算是停下。
接着他们在宋北云的指挥下从马车上抬下了两个箱子,箱子里发出挣扎之声,还有隐约的呜咽声音。
“哎哟。”宋北云侧过身:“我看不得这场面。”
小鱼笑容古怪的看了宋北云一眼,接着他就接替了宋北云的任务,指挥者皇侍将那两口箱子放入了坑中。
随着土慢慢覆盖上去,一切都归于沉寂,接着宋北云命人牵来两匹马反复在这土堆上踩踏,直到土堆被踏结实后又在上头铺了一层杂石乱草。
看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宋北云将剩下的半碗馄饨往那坑洞的位置一扣:“下辈子少干点坏事。”
说完他转身上马车,马车疾驰回到了辽新都之内。
“这才叫毁尸灭迹。”
小宋见到男装打扮的佛宝奴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佛宝奴叹了口气却也是没接话:“他们好歹姓耶律。”
“他们好歹是全尸。”小宋走进屋中,小鱼立刻为他倒上了热茶:“你比我清楚什么叫咎由自取。”
佛宝奴轻轻摇头:“之后呢,南北两院的争斗恐怕要无休无止。”
“好事啊。”小宋将手中的茶递给佛宝奴:“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好,用皇党的人插入两院之中。”
“这不用你教。”佛宝奴叹气:“辽国好难……”
“难,都难。辽国难,宋国也难。你想改革,你听过不流血的改革吗?”小宋轻笑一声:“政治就是这样的,我最多再能在这里停留十日,十日之后战火就会烧到我身上。”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无论哪一方压力太大了,都会想办法转移压力。”宋北云接过小鱼新沏的茶:“天底下的乌鸦一般黑,都不是好人。”
佛宝奴靠在那边,脸色不是很好,宋北云走上前帮她轻轻按摩起来:“每隔几个月我就来看你一次。”
“真的???”
佛宝奴的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不许骗我。”
“我骂过你不少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
而韩姬在旁边看得迷茫,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崇拜憧憬的那个耶律皇帝,怎的到了这个人的面前就会变成这样一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