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安便让众人在此安营扎寨,本来也邀曹豹一同前往,但曹豹担心贡品有失,遂留了下来。
夏侯安便不强求,捎上许褚,与管事走了。
入了琅琊郡城,在管事引路下,抵达曹家住处。
不见朱漆高门,未有奢华气派,有的只是一处普通的民户院子,泥巴糊的墙,以及木枝编排在一起做的栅门。
从管事口中得知,曹老爷子早已倾尽家产,用来全部资助曹老板干仗,可又怕曹老板事败,所以才带着小儿子躲到琅琊,好给曹家留份血脉。
听到外边的谈话,院内传出老人的询问:“是伯阳到了吗?”
夏侯安推门而入,巴掌大的院内只有一名身穿布衣的老人,因岁月的沧桑,头发已经白去大半,额间皱纹加深,不复往日峥嵘。
夏侯安不敢怠慢,当即行上一记大礼:“小子夏侯安,拜见叔祖父!”
老人上前将其扶起,开怀笑道:“早就听孟德提起过你,今个儿头一回见,果然是器宇轩昂,英雄出少年!”
夏侯安只说谬赞,随后曹嵩将他招呼进屋,屋内早已备下酒食。
“寒舍简陋,伯阳万勿见怪啊!”曹嵩略作自责。
“斯是陋室,叔祖德馨,吾辈当学之。”
夏侯安拍上一记马屁,使得曹嵩大悦。
饮上两盏酒后,曹嵩问起:“伯阳对当今天下局势,有何看法?”
夏侯安装作糊涂:“小子才疏学浅,未知也。”
曹嵩却道:“汉室顷颓,皇权积弱,各地贼患并起,州牧拥兵自重,将来必会是诸侯纷争,群雄逐鹿的局面。”
哟,老爷子看得透彻啊!
夏侯安啧啧称奇。
随后,又听得老爷子继续说了起来,语重心长:“伯阳啊,你别看孟德如今式微,但我素知他是有大志向的,且心志坚韧,必能成就大业,你可要擦亮眼睛,莫因眼前小利而舍本逐末……”
夏侯安这下算是明白了。
敢情老爷子是以为自己投了陶谦,会背刺曹老板,所以才把自己叫来,有意的敲打一番。
“叔祖的话,夏侯安记在心上了。”
从座位起身,夏侯安双手拱了拱,差不多也该告辞了。
夏侯家的这小子,果然聪明得紧呐!
在回话的时候,称的是“夏侯安”,而非“我”,这就说明这小子知道自己是夏侯家的人。
如此,便足够了。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往往点到即止。
曹嵩也不挽留,只安排管事代替自己,再送伯阳出城。
未几,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已经出门走上一阵儿的夏侯安又突然折返回来。
“伯阳落下东西了?”曹嵩问。
夏侯安摇头,言:“是想起件事情,要提醒叔祖。”
“何事?”
“以后如要回去,万不可经由徐州。”
“为何?”
曹老爷子很是不解,他确实有回兖州的打算,不过那得等到曹操将兖州彻底平定下来以后。
关于这个问题,夏侯安不好解释,总不能说历史上的你就是去了徐州,结果路上被人咔擦掉了吧。
“天上神仙托梦与我说的,请叔祖一定谨记!”
夏侯安说得格外认真。
就今天的谈话来看,曹嵩对自己的印象还是不错,如果活下来,以后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抬自己一手。
见夏侯安说得郑重其事,曹嵩本身也是信奉鬼神之人,满口应承下来:“好好好,老夫记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