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内,韩苟、王修将孔融的死讯昭告于众。
众人听闻,皆是大惊。
“夏侯安狼子野心,勒索不成就心怀怨恨,痛下杀手之后夺马逃往都昌,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郡守他已经,已经……”
说出“事情真相”的时候,王修哽咽的泣不成声。
大多数人被节奏一带,顿时脑子发热,齐齐嚷着要给孔融报仇。
“亏郡守之前还那般善待于他,没想到是东郭先生救狼,恩将仇报!”
“平日里郡守待我等不薄,如今遇害,我等岂能坐视?一定要讨回公道,替郡守昭雪!”
“对,讨回公道!”
“绝不姑息养奸!”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很快群情激奋。
故作抹泪的王修心头暗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过也有个别觉得事有蹊跷,出来替夏侯安辩解:“夏侯安为人豁达不拘,不像是此等奸佞之徒,倒是韩将军,不顾郡守安危,企图致夏侯安于死地,实在可疑……”
“你说什么!”
被踩到痛脚的韩苟大声吼了起来,想以此掩盖心虚。
其他官员对此口诛笔伐:“这个时候还向着外人,难道你忘了郡守对你的栽培?”
那人道:“我只是不想被人当了枪使。”
眼见双方越吵越烈,王修作好人般的从中调解:“诸位无须争吵,我等受郡守厚恩,如今郡守枉死,我等自当查明真相,严惩真凶!如若不信我言,大可派人唤夏侯安前来公堂对质,就怕他心虚不敢前来!”
王修嘴上说的硬气,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打算,只要夏侯安敢来,就绝对不会再给他逃走的机会。
诸人觉得可行,不过为防万一,商议之下又让韩苟领兵,如果夏侯安做贼心虚,那就直接将其抓来审问。
如此,正中韩苟下怀,他誓要将夏侯安挫骨扬灰。
事不宜迟,翌日一早,韩苟就点齐兵马,率军前往都昌。
临行之前,前来相送的王修低声说着:“将军尽管放手去干,我已写了奏表,相信不久便能呈达天听,等你诛灭贼子回来,朝廷的任命诏书也就应该到了。”
骑上马背的韩苟神色泛喜,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真正杀死孔融的人是王修,他要敢背叛,自己立马就能揭露真相,届时王修必然身败名裂,人人喊打。所以就目前来说,他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撇不开谁。
然而王修却没这么想,在将韩苟送走以后,他回到住宅,在房内写下一封密信。
不过这封信可不是为韩苟请功受赏的奏表,而是请在青州州牧府的袁家大公子袁谭,入主北海。
世人皆知他是北海主簿,却鲜有人知他的另外一种身份,袁氏故吏。
受袁家之恩得以入仕,如今的袁绍更是雄才大略,手握冀州之地,麾下能臣猛将不计其数,野望诸州。
早在十八路讨董之时,随孔融同行的王修,就已经在暗中与袁绍有所勾连。
如今,袁绍有意图谋青州,遣大公子袁谭以“驱贼”的旗号顺利进驻齐地,暗中交流情报的王修自然也想表现一番,赚足身价。
北海是青州重镇,要图北海,夏侯安必是难啃的骨头,所以王修才想着提前扫清障碍,为袁绍送上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