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竹简猛地甩到韩苟脸上,留下一片赤红。
“糜子仲君子之风,岂会诓我?”
书信正是糜竺所写。
孔融也不是蠢笨之徒,前后一联系,就猜到了是韩苟在其中故意挑拨。
韩苟将竹简捡起,只见糜竺将都昌城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写在了上面。
糜竺!
韩苟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沉,心中深恨。
但他仍不改口,想将糜竺也拖下水来:“主公,卑职一路护送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在卑职受罚时,糜家兄弟却围观看戏不发一言,定是与夏侯安沆瀣一气,主公切莫被蒙在鼓里,不可不防啊!”
“你放屁!”
孔融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
他最痛恨的就是欺骗,事迹败露,韩苟不仅不知悔改,还试图继续污蔑,此类小人简直可恨!
孔融将袖袍一拂,当即喊道:“来啊,将韩苟拖出去砍了!”
伴随着喝令,立马有甲士入堂。
瞧见孔融动真格的,韩苟当场就吓尿了,砰砰砰的不断磕头,呜哇大呼:“主公,主公!卑职知道错了,你仁德宽宏,就饶恕卑职这一回吧!卑职再也不敢了!”
韩苟不断的磕着头,脑袋都磕出血了,孔融瞧见之后,也动了恻隐之心:“罢了,念你追随本官多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推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主公,主公……”
韩苟继续哀求,他本就有伤在身,要是再挨上五十军棍,即使不死,也得去掉大半条命,所以苦求着想免去这顿皮肉之苦。
然则孔融视而不见,挥了挥手,甲士将其直接拖了出去。
当天,韩苟的屁股再次开花。
韩苟被带了下去,孔融的脸色却依旧不见好转。
虽说韩苟构陷夏侯安是真,但这其中也确实暴露出了不少问题。例如:夏侯安手下已经有上万人了,管亥也是被他放走,还和糜家兄弟走得很近……
诸多问题,不得不让人多想。
而且,即便真是韩苟有错在先,夏侯安也当先写明情况呈交郡城,由自己这个郡守来决定如何实行惩处,而不是夏侯安越俎代庖,当众立威。
他一介外人,手伸得也太长了些。
面对种种问题,孔融想不出解决的法子,于是叫来了他的智囊——在郡府担任主簿的王修。
听完孔融的忧虑,王修摸了摸下颌的小胡须,眼皮子一耷,眼轱辘一转,很快就献上了计策:“不如书信一封,让夏侯安前来营陵,届时与他些钱财,打发他离开北海。”
办法倒是不错,钱财也是小事,可孔融仍有担忧:“他要是不答应呢?”
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别看夏侯安兵马不多,但手下的那帮兵将,个个不是善茬,作战的勇猛程度,孔融是亲眼见到过的。
双方真干起架来,胜负还真不好说。
听闻此言的王修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对此显然早有下策:“敬酒要是不吃,那就将其囚禁营陵城内,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放他走。”
虽说手段卑劣了些,但为了能巩固在北海的地位,孔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