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里。
孔融心急如焚,是夜不能寝、食不知味,贼军在外天天叫战,城内守军士气低迷,照此以往,营陵城怕是要步都昌的后尘。
这一日,孔融将麾下众人聚齐,焦急踱着步子的同时,亦是说出心中的担忧:“子义离去已有月余,如今怎还不回来,莫不是弃我而去?”
太史慈虽有忠义之名,但毕竟相处不久,说白了就只有一面之缘,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不会食言而肥。
手下的从事、掾吏等人听了,也是劝孔融不要有太高的期望,应及早做好下步打算。”
其中,主簿王修对此冷笑:“那日我便说了,小儿之见只会害人害己,今日看来,果不其然。”
小儿指的是谁,在场诸人皆是心中有数。
祢衡哪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从来不在嘴皮子上吃亏的他当即起身骂道:“蠢钝如猪之辈,也配与我说三道四?”
王修听了,当即大怒:“祢衡,你平日里自诩如何能耐,如今贼兵围城,你若真有本事,就去退了这伙贼兵!”
祢衡血性也有,当即向孔融请缨:“文举兄,请将兵马与我,我这就出城破贼!”
孔融哪肯放权,他是了解这位小友的,才华横溢不假,又心性高傲,然则武力值却根本不值一提,让他领兵出城,简直与送死无二。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没这样说。
于是主动当起和事佬,从中调和:“二位皆是贤良,眼下大敌当前,应团结一心、共抗贼寇才是,莫要自我分裂,让敌人有机可乘。”
二人皆是冷哼,坐回位置不再言语。
见此,又有一人起身,好言宽慰:“府君勿须忧虑,那夜子义出城后,某亦差愚弟去往平原向刘使君求助,平原距此不远,相信再有几日,便能抵达这里。”
此人姓糜,名竺,字子仲,其先祖世代经商,传至他这一代,已成巨富,家中养有僮仆、食客近万,糜竺也因此被徐州刺史陶谦辟为别驾从事。
此番他来北海,就是代表陶谦来与孔融结盟,未曾想,竟被困于此地。
之前祢衡所讥讽的无知贾客,便是他了。
听得此话,孔融顿感宽心,连带精神都跟着振奋不少,赞了声:“还是子仲深谋远虑。”
在此之前,他也是看好刘备,毕竟刘关张有着击败吕布的显赫名声,比起曾在董卓麾下为虎作伥的夏侯安,显然更加值得交往。
如果当日派太史慈去的是平原,而不是东郡,说不定贼寇早就灭了。
想到这里,孔融心头大感后悔。
此时,有士卒火急火燎的跑来,在堂外立住后,因剧烈奔跑而说不出话,用手指着城门方向,气喘吁吁。
众人见状,皆是心头一沉,忙问:“可是贼军强行攻城?”
士卒摇晃脑袋,想说话又说不出,一个劲儿的喘息:“不是,是、是、是……”
“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众人急得不行。
这样大喘气的禀报,简直急死个人!
士卒吞咽发干的喉咙,在强行咽下两口唾沫后,才将情报说出:“府君,诸位大人,是援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