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里。
听完早朝议事的董卓哈哈大笑。
他本人是很不喜欢去早朝议政的,对于朝堂上的那些公卿显贵,他也只是当成泥菩萨供着,随你们怎么折腾。
不过要论真正能发号施令,还是得看我董太师的。
“王司徒,本太师果然没有错看你!”
对于王允请命封王一事,董卓尤为开怀。
王允对此也不居功,表现得十分谦逊,一张老脸笑出了褶子:“能为太师效劳,本就是老朽的荣耀。”
两人谈论得正为高兴,忽有甲士抱拳来禀:“太师,尚书令李儒求见!”
不是叫他在家中思过么?这才一天不到,居然就跑了出来。难道真如市井所言,是李儒仗着宠信,过于骄纵,甚至也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了?
原本畅谈愉悦的董卓脸色闪过一抹不悦。
甲士瞥见以后,躬低着头,赶紧又补充起来:“李尚书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今日必须面见太师。”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进来吧。”
董卓摆了摆手,到底是多年的心腹谋士,他打心底还是念及情分的。
有了董卓的首肯,不多时,李儒走进堂中,只是他的气色不太好,原本就因熬夜眼窝深陷,如今更是憔悴不少。
见到王允也在,李儒目光泛寒,同时示意董卓,使其屏退王允。
以往每逢李儒和董卓议事,王允自己都会识趣离开,但他今天没有。
而董卓呢,因为早朝的事情高兴,所以也就没有屏退王允的意思,大度和李儒说了起来:“王司徒乃本太师肱骨,你有话,但说无妨。”
王允从旁露出笑容。
李儒见状,心中暗恨,但眼下正事要紧,等过了这阵以后,再找这老家伙的麻烦。
只见他神色郑重,拱手同董卓说道:“太师,封王一事,万不可行!”
此话一出,董卓脸色霎时沉了下去。
“尚书令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呐!”老王头儿阴阳怪气。
李儒没有理他,继续苦口婆心,说明当下形势:“太师,关东群贼虽散,却也同样虎视眈眈,若是此时称王,势必会激起更大的讨伐,一旦他们卷土重来,长安城必将朝不保夕……”
好不容易关东诸侯才各自退走,现在称王,就等于给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
李儒对此看得透彻。
“李尚书此言,恕老夫不敢苟同。”
关键时刻,还是王允站了起来,充分发挥起一名节奏大师应起的作用,他先是面向董卓恭敬的行了弯腰大礼,然后使出毕生所学,猛吹起来:“太师雄威,坐镇京师,宵小之辈无不闻风丧胆,更兼吕将军天下无敌,关东那些蛇鼠蝼蚁,有何可惧?”
正好有事进来的吕布听到这话,心里美滋滋,当即拱手抱拳,表示王司徒说得很对。
二人一唱一和,董卓觉得很有道理。
可,李儒急了。
“太师,这老贼不是个好人,先是陷害于我,现又肆意鼓吹,虚伪谄媚,实欲将我等葬于万劫不复之地!万不能听信于他啊!”
李儒急的眼都红了,声音也因焦虑而扩大,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到,有劲儿使不上来。
然而老王头也不是善茬,既然撕破了脸皮,他就不会给李儒任何反扑的机会。
“苍天在上,老朽对太师绝对忠心耿耿!此生得遇太师,实乃万幸,虽万死难报其一,李尚书如此含血喷人,实在污人清白,老朽宁愿撞死于此,也不愿再受你侮辱!”
说罢,对准吕布身后的柱子猛地撞去。
李儒自然恨不得这老头儿死了才好。
可吕布眼疾手快,当即就将王允拦下。
终于,董卓坐不住了,他面色发黑的盯着李儒,愠怒的声音,一字一句:“李儒,你逼死那么多人,如今连王司徒也要迫害吗!”
李儒愕然,神态愣愣: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