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美虽是当诛,却生魂不灭,更被阴司鬼神接引而去,包大人就不该动用开封府印信追入阴间。
此行已触及阴阳大防,且杀人追魂,手段过于酷烈,当责!”
站在官家身旁的童成功看了一眼工部侍郎,心中暗道,太子爷啊太子爷,你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现在官家突破失败,身心受损的消息已经暗中传了出去,太子一党和升王一党都在密切关注中。
大艮的太子就是个虚名,只要官家还在,那时随时都可更换的,而且赵冕这个太子爷更是大艮史上唯一不曾兼任开封府尹的太子。
若不是当初升王赵受益和一名宫女‘乱了宫闱’,哪里轮得到他当太子?可是即便如此,官家还是更看重赵受益这个小儿子,将在开封府镀金的机会给了他......
如今听到风声,得知官家武道突破失败,春秋日短,太子一党看来是坐不住了,
现在谁都知道包正和升王交情不浅,早就将他归入了升王一党,这个工部侍郎正是庞太师的门生,抓住包正追入阴司一事大作文章,其实就是要压制包正,从而削弱升王党。
童成功暗暗摇头,没想到就连庞太师也变成了老糊涂,你们只知道包正得宠,却哪里知道就连官家现在也要让他三分呢?
选择包正作为攻击升王党的突破口,等同是找到了一块铁板去踢,这还能有个好儿?
果然,听了钱南所奏,赵恒看看庞太师和太子,若有所思。
“官家,臣亦有本!”
钱南的话音刚落,大艮朝著名的杠子头范仲淹便开了口。
“范爱卿,你又有何事?”
赵恒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头,心中着实有些无奈。
今日早朝特命三品以上官员到殿,为得本是商议征讨南北妖魔的大事,正如朝中议论的那样,他这次突破一品失败,武道近乎断绝,唯一希望就是在有生之年建立不世功勋,才能借此成为一代雄主,那时再求突破,自然水到渠成。
太祖太宗能突破武道天花板,成为当世武圣,不都是靠着南征北战才成当代雄主,进而推动武道进境的么?
结果还没等自己开口,这些臣子就抓住包正的事情说个没完没了,陈世美是自己的女婿不错,可是杀都杀了,他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包正追入阴司这种‘小事’?
范仲淹冷笑着看了一眼钱南:“官家,臣以为,钱南这是在放屁,而且臭不可闻!”
钱南顿时大怒:“范仲淹,你骂谁!”
“本官骂得就是你这种龌龊小人!”
范仲淹狠狠回击道:“为臣者,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此为官正道也!
包大人身居高位,又得官家宠信,却不惜为了秦香莲一介小小鬼修,斩杀天家驸马,正合吾之道!
想那陈世美,得公主青眼、官家恩沐,不思报答,却欺君罔上、更害其妻,如此薄情小人,就该形神俱灭,天下百姓这才能拍手称快。
所以包大人能有什么错?”
庞太师微微皱眉道:“范大人怕是误解了钱大人之意,钱大人无非是担心包大人手段如此酷烈,会令百姓以为我大艮将会效仿大震末年,抛弃仁政而行酷吏之道,这可是要动摇国本的。”
“呵呵,太师未免是危言耸听了罢?从来为民愿而杀权贵,百姓只有称快,本官看会担心的怕是朝中那些屁股不够干净的公贵罢?莫非太师也在其中?”
范仲淹冷笑连连,又看了金銮殿上的赵恒一眼道:“自官家为此案定命后,坊间里弄、瓦肆勾栏中多有‘包青天斩杀不义郎’的话本唱词流传,观者无不拍手称快,直说我大艮必是先有明君而后有青天!
官家,依臣看,包大人此次斩杀当朝驸马,实为我大艮立下大功,我大艮百姓、甚至是一些良妖之类,都越发归心,齐齐赞扬如今正是我大艮盛世,官家为守成明君,其功不下于开国太祖呢!”
“......”
庞太师听得直翻白眼,这个范大杠子还能算是直臣吗?怎么拍起马屁来比本太师更狠呢?
“嗯......”
赵恒难得露出欢喜之色,点头道:“范卿所言,朕亦有所耳闻,既如此,不必再有争议。
包爱卿前破复妖社阴谋、铲除峨眉青城两大不臣宗派,后斩杀贼子陈世美,既壮我国力,更扬我大艮盛名,实有大功于国。
另,昨夜朕忽得一梦......正欲说与诸君听。”
金殿中顿时一片寂静,群臣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官家怎么忽然就说起昨晚做的梦了?金殿之上议论此事,只怕非同小可啊。
“昨日朕梦得一图,图名为‘大艮龙图贤臣’!图中之人非是别个,正是开封府包卿!”
赵恒满眼笑意地看了眼包正道:“包爱卿啊,你是朕梦中贤臣,那便再也不是普通臣子了,朕以为自今日后,包正包文直当为包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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