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陈世美这个驸马爷在内的朝中诸公,个个目瞪口呆。
满朝文武的目光此刻全都聚焦在了包正和王钦的身上。
包文直这是要疯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那是皇家婚配之喜,今日未过,陈驸马就是皇家的娇客!
王钦又是什么人?大艮朝的财神爷!虽说只是起于太祖朝末,那也算是三朝元老,今上官家都要让其三分的存在,你一个开封府同知不过区区三品,竟然要当场捉拿?
坐在后方的岑修竹有些担心地望着包正,如今包正已经是他的相知之交,不是什么记名师徒了,可就算还是他岑修竹的弟子,如此搅闹皇家喜事,他也护不住啊。
寇准惊喜交加地望着包正,很想狠狠拍自己的大腿喝上一声采,‘精干!起山,好娃干得漂亮,鹅早就看这个姓王的不顺眼了,偏偏官家不听啊,文直你娃不错,老寇我喜欢!’
“恩师......王大人......”
陈世美连连苦笑,想着要做个和事佬,王钦却是冷笑一声:“此事与驸马爷无关,包正,今日本官倒要看你如何拿我!你若是不拿,本官倒要拉你去金殿面君,在官家面前论个是非曲直!”
“王钦,朕就在此,何需再去金殿?”
“万岁到!”
王钦话音未落,只听脚步声阵阵,足足涌进了数百名金盔金甲的龙襄卫士和玄衣高帽的内侍高手,赵官家一身明黄便服,面色冷厉,大步流星走来。
“臣等参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纷纷起身施礼,陈世美随众参拜过自己的老丈人后还是一脸懵,实在想不通自己这好端端的一场喜宴为何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随同龙襄卫和内侍高手进来的还有展昭这个四品带刀护卫、开封府斩妖房巨头,带领着十几名开封府皂隶,如狼似虎般冲到王钦面前,大声道:“奉官家旨意,包大人之命,给我将王钦拿下!”
哗棱棱......
但听一阵锁链响动,代表大艮国法的刑具铁锁已经套上了这位大艮财神爷!
这!
群臣无不变色,就连最是老奸巨猾八风不动的庞太师也是沉吟不语,一下下捋着自己的胡须。
王钦可是正二品、一等侯爵,就算有罪,也需要金殿动本,官家详查后才交刑部审讯,如今却在这喜宴上直接动了国法,而且听适才展昭的言语,竟然是由开封府负责!
开封府本是司职斩妖除魔和民间刑决,同时若有军中官员犯案,只要不是在战时,经本部上官初判后,需由各地开封府衙复审,林峰当初就是如此。
按开封府职司,本来是无权抓捕王钦的,难道是......
群臣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位大艮财神爷竟然勾结了妖魔不成?
王钦也是脸色大变,他虽然官高爵显,却于修炼一途毫无天赋,面对如狼似虎的开封府那有挣扎的余地?只能‘悲愤’高呼:“官家,臣冤枉,臣有什么罪!”
“你有什么罪?”
赵官家冷笑一声,径直走向上首座位,落座后冷眼一扫王钦,又看了看包正:“包爱卿,王钦之罪行如何,还是由你来说明吧。”
“王大人,既然你不知己罪,那就先让包某数一数你的身家产业。”
包正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本簿书,翻开缓缓念道:“京东西路应天府,共计有五间农庄、十二处庭院,酒楼客栈十六所、绸缎铺九间、当铺三家......以上产业统值白银一百三十万两,皆为应天府黄半城所有。
根据开封府调查,黄某招认,这些产业本与他无关,不过是替王钦大人代管。对了,这位黄半城家境本来贫寒,其祖母为了生计,曾在当年做过王大人的乳母......
王大人,你认是不认?”
王钦脸色微变:“是又如何?本官三朝为官,又擅长经营理财,为自己置办些产业有何不妥,难道包大人凭此就定本官之罪?”
“呵呵,本来王大人置办产业倒是没什么,可为何要偷偷摸摸,借他人之名置业?又为何在汴京时却故作清廉,最爱对人哭穷?”
包正笑道:“本官曾听人言,说王大人为了节俭,最爱食的饭就是白水面,最爱吃的菜就是青菜豆腐。你若是心中无鬼,又何必如此做作?”
王钦哈哈大笑:“包正,你果然乳臭未干,不明为官诀窍。王某如此,一来是担心被人因妒生恨,平添无数麻烦,二来也是要为百官做一个清廉表率,所置产业,是为他日告老还乡、可安渡晚年所备,这又有何不可?
你可以说王某行事油滑,当此国朝明君,不该行欺瞒之事,王某也愿为此担责,可你却不能因此说本官有罪!何况本官高居二品,你开封府无权审讯!”
赵官家忽然淡淡说了句:“朕说开封府有权,就是有权,包爱卿,你继续道来......”
包正笑着看了看王钦,摇头道:“好一张巧嘴,可惜你不会以为本官只查了你一地产业吧?
不巧的很,你于天下各路各州两百三十七地的产业全数被我查得清清楚楚,譬如这京东东路,再譬如这江南路......
每一地产业,都有当地豪绅富户为你代管产业,与你之关系千丝万缕,如今都有供状在此!
官家,各位大人,经统计,王钦藏于各地的产业折合白银足足有七万万两,足足当我大艮十年国库盈余!说王大人富可敌国都不够恰当啊,他可是富当十国!
如此大的家业,若是用来起兵举事,嘿嘿......”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