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西川军左右钳形夹攻,丁辰只能分兵抵抗。
单说夏侯渊带曹彰曹真兄弟率领三万军兵西进,以抵挡从下辨攻来的马超军。
此时马超麾下也有三万余人,他以吴兰任夔为正副先锋,率军三千,经河池直奔东狼谷。
而马超则亲统大军紧随其后。
天过正午,在行军中的吴兰看着眼前幽深的山谷,沉声对旁边的副先锋任夔道:“穿过这道山谷便是汉中地界,我等离后方孟起将军稍远了些,宜在此地暂时安营扎寨,等侯我方军队主力前来,然后共同进军。”
任夔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轻笑道:“这才刚过正午便要安营扎寨,未免太过于懒惰了些。
孟起将军既然任命我等为先锋,自然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后方主力探路。
若如阁下这般小心,还要我先锋军作甚?”
吴兰皱眉道:“先锋军也不可以孤军冒进呐。
万一中了曹军埋伏,我等手下这支军马恐有全军覆没之危。”
“此地离汉中地界很远呢,”任夔撇了撇嘴,轻蔑的道:“若阁下执意不敢前行,就在此扎营即可,末将愿讨五百军校前去探路。”
“谁说我不敢前行?”
吴兰脸色一红,血气被激了起来,怒道:“天下难道只有你任都尉勇猛,别人都是懦夫?
随我前行,今夜便在汉中地界安营扎寨。”
吴兰祖籍兖州陈留,他受族兄吴懿推荐在刘备手下任长水校尉。
此时刘备已经娶吴懿的妹妹为妻,并且吴夫人在刘备称王之后被为王后。
所以吴兰也算的上是蜀地外戚之一。
他自然不想被别人看不起,说他是靠着女人上位。
在吴兰命令下,这支先锋军继续在东狼谷中继续前行。
山谷中的道路倒还平坦,所以行军很快,待到日头快要落山之时,已经进入了汉中地界的箕谷,顺褒水南下便可直抵南郑。
吴兰随即下令安营扎寨,军队开始歇息。
另有军兵开始埋锅造饭,而任夔率领五百亲信军兵,在前方三里之外的地方巡视警戒。
此时任夔坐在马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屑的瞥一眼后方,低声嘀咕道:“娘的,屁本事没有,还胆小如鼠。
只是因为寡妇堂姐嫁给了主公,结果就爬到了老子头上,让谁能服气?”
任夔不比吴氏子弟这种有背景的外戚,不用多费力气便能平步青云,他需要多立功勋才能得到主将赏识。
所以他看不惯吴兰那般小心谨慎,催促着急切的进军。
可是杀进这汉中地界,依然没有碰上曹军,也没有给他立功的机会。
再说他手下就这五百军兵,真正碰上大股曹军他也应付不了。
这时候,突然有斥候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在马前施礼道:“禀都尉,前方发现一个村寨,约有两百人左右,竟然攻击咱们斥候。”
那斥候右手捂着额头鲜血流了下来,脸上也被打的鼻青脸肿。
“这汉中百姓好大的胆子,”任夔手中长枪往前一指冷声道:“随我去看看,若他们还敢动手,就顺手屠了他们村寨。”
众军兵闻听这命令,顿时心花怒放。
对待敌方百姓完全可以不用当人,任意屠杀抢劫。
不止能抢粮食抢女人,还能顺手砍了对方的脑袋杀良冒功。
任夔一声令下,带领手下五百亲信军兵向前杀了过去。
在斥候带领下前行不过二里地,果然见到前方一块平坦之地上,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几十间低矮的茅草屋,在夕阳余晖之下每座茅草屋都升起袅袅炊烟。
那茅草屋前有耄耋老人在休息,有垂髫孩童在奔跑嬉戏。
也有青年男女偷偷去往旁边密林幽会。
这是因躲避战乱而躲入深山的村寨,在这个时代很是常见。
只不过他们却还没有意识到灭顶之灾已经降临到他们头上。
任夔冷笑着挥了挥手,五百军兵立即散开,将村寨给包围了。
“是何人攻击我军斥候?”任夔纵马缓缓上前,对着一众惊慌失措的百姓沉声问道。
有个拄着拐杖的老者颤颤巍巍站了出来,小心的道:“方才有人溜进我们村寨偷鸡,被我们寨子的后生抓住打了一顿,谁能想到是军爷斥候啊。
求军爷饶命,饶命!”
“这是胡说八道,谁偷他们鸡了?”那被打的斥候扯着嗓子道:“他们不让小的进村探查,所以才起的争执,我看这村子里面必然藏有敌军奸细。”
“给我搜!”
任夔长枪一指,麾下军兵立即冲进了村落,开始翻箱倒柜的搜查。
其实西蜀军也有军纪,也不能随意对敌方百姓屠杀,只不过他们想办法激怒对方,让百姓们奋起反抗,他们再顺手杀人,便名正言顺了。
西蜀军以搜查奸细为名,把村人们用以遮风挡雨的茅草屋任意捣毁,用枪挑着把衣物被褥等全部扯烂。
村寨里的后生们看着家园被毁忍无可忍了,跟军兵推来搡去,很快就起了冲突。
军兵们借机出手,砍死砍伤了数名村寨里的青年。
那死伤青年的家属扑了上去,搂着自己家的后生失声痛哭。
有个失去儿子的老妪带着小孙女,不顾一切的上前,拍打行凶的军兵,那军兵却毫不容情的将祖孙一脚踢开,引来周围军卒的哄堂大笑。
其他百姓看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看出来这帮军兵毫无人性,而且是故意找茬,他们若敢反抗,恐怕全村人都要死在对方屠刀之下。
突然之间,山谷之中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之声。
有斥候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对任夔禀报道:“都尉,不好了,曹军杀过来了。”
任夔只觉脑袋一懵,厉声道:“有多少人?”
他刚刚调转马头,就见前面一哨人马杀了过来,约有二三百人左右,正堵住了他回去的路。
为首一员青年将领手持长枪高声叫道:“曹彰在此,来将通名。”
任夔虽然不知道曹彰是谁,但是听到这名字就猜到这是曹氏宗亲将领。
见到眼前情景,任夔不由心中一喜。
他并不惧怕曹氏的纨绔子弟,而且对方带的人还不多,若能擒杀眼前这员小将,所立的功劳自然不小。
在任夔眼里,对面的曹彰不是敌将,而是金光闪闪的大功劳。
他当即纵马向曹彰冲杀了过去。
而对面的曹彰则不慌不忙,对准任夔胸口抖枪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