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王奇听了堂弟的话,如同遭到了雷击一般,愣了愣神,瞬间就变成了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上前一把採住堂弟胸前衣襟,怒吼道:“把话说清楚一点!”
三年来,他在战场上奋勇拼杀,不知砍掉了多少颗人头,如此身上自然存在一份煞气,说话的语气顿时让堂弟浑身发抖。
“哥,你先消消气,消消气,其实这件事在村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那牛三常常半夜去你家里打嫂子的。
嫂子发出的惨叫声,许多人都听见过,那牛三似乎每次都以侄女与婶子相威胁,嫂子也只能顺从……”
“气煞我也!”
王奇听了堂弟的叙述,这才明白为什么最近乡亲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勾勒出,温婉的妻子不得不在牛三淫威之下屈服的场景,他胸膛中燃烧的大火几乎要把人烧化一般。
狂怒之下,王奇一脚把旁边的桌案踢飞,恶狠狠的瞪着堂弟道:“这些年我不在家,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嫂嫂受欺负而坐视不理,你们还特么算个人么?”
说着,攥紧了拳头。
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族,但至少王奇这一辈的堂兄弟还有七八个。
他怎么也想不到,堂兄弟竟然冷血到这种程度。
“哥,不是我们不管,实在是不敢管呐,”堂弟战战兢兢的道:“那牛三已经今非昔比了。
他如今做了牛大户家里的部曲头儿,手下管着百十号人,连在县令面前都能吃的开。
他早就放出狠话来,谁要敢管闲事,至少先揍个半死,然后再送进县衙大牢,我们这细胳膊哪能扭得过大腿,所以……”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行凶?”
王奇怒不可遏的看着堂弟。
不过他也清楚,罪魁祸首是那牛三,堂弟只是被慑于牛三的淫威,坐视不理而已。
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还是要找正主牛三。
王奇怒气呼呼的离开堂弟家,只听堂弟在后面喊道:“哥,你别去啊,那牛三人多势众,你不是对手的,要不就忍了吧。”
王奇冷笑了一声,眼神中流漏出一丝杀机。
连这种事情都能忍,他就真的连个人都不算了。
他按了按怀里的匕首,大踏脚步来到村北边牛三的家。
那是一座青砖建成的院落,大门也是木质的,不像普通人家那般仅仅编个篱笆门,由此可见牛三这几年是混的真不错。
王奇上前一脚就把大门踹开,冲了进去,却见整个院子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搜寻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又退了出来,正碰上旁边的一个邻居。
那邻居是个中年妇人,一看王奇这个样子,心中便明白了几分,轻声道:“是王奇啊,这牛三平常都在牛大户家做护院,很少回来的。”
“多谢婶子,”王奇冲那妇人拱了拱手,转身往牛大户家走去。
那妇人在后面道:“王奇,你不会要去牛大户家惹事吧?
你要是这样前去,就是跟整个牛家为敌,他们说不定会打死你的,还是从长计议吧。”
王奇对妇人善意的提醒充耳不闻。
他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再加上从军这么多年,更是助长了他的暴戾,既然已经知道了妻子受辱这件事,他哪还能忍得住?
很快的,王奇便来到了牛大户的府邸,那是一座占地数亩的院落,院墙上建了碉楼,上面有不少手持刀枪的部曲看守。
这是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标配。
自黄巾之乱之后盗匪多如牛毛,但凡是家里有点钱的,如不多雇佣部曲,恐怕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抢光。
这牛家在荆襄虽然算不上顶级豪族,但是在这县城里还是数一数二的。
王奇上前,对着那大门楼前的部曲怒喝道:“牛三呢,让他滚出来。”
“你特么谁呀,敢这么称呼我们牛老大?”有个年轻部曲眼睛抬得老高,提着砍刀向王奇走了过来。
敢在牛府门前这么猖狂的,在邓县还真没几个。
看王奇穿着,只是个普通农夫,部曲觉得这莫不是个傻子。
那年轻部曲伸手就要打人,可是王奇出手奇快,一把攥住那部曲的手腕,瞬间便把砍刀抢了过来,搭在那部曲的脖颈上,厉声道:“让牛三滚出来!”
这下变故,让部曲们知道碰上硬茬子了。
说话之间从院落里冲出几十个手持刀枪的部曲,把王奇团团围住。
此时那被王奇控制住的部曲已经快要吓尿了,颤声道:“快……快去叫牛老大,英雄,手稳一些,你要是在牛府门前杀了人,对您可不利啊。”
这时候围过来的部曲中有人道:“这点小事哪敢麻烦牛老大?这小子不敢杀人的,上!先抓住他再说。”
说着,部曲们不顾那被控制之人死活,竟是慢慢围了过来,刀枪向王奇身上招呼。
王奇虽然身手不错,但是面对几十人的包围也抵挡不住,很快身上就带了伤。
眼看仇还没报,命倒先要交代在这里了,他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
两天之后,王奇的茅草屋内,二十几个年轻的汉子聚集在这里。
这些都是王奇此前的部下。
他们在南郡战败之后,王奇便带领一众人回到了老家。
不过他们在散伙之前曾经约定过,今后一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人有事便是大家有事。
所以王奇一声招呼,大家全都来了。
听完王奇所遭受的奇耻大辱,一众人顿时炸了锅一般。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仇不共戴天,”有人义愤填膺的道:“王哥,你说吧,这仇该怎么报?”
“还用问?”另一人道:“当然是带领咱们直接冲进牛府,把那罪魁祸首抓出来千刀万剐,如此方能消心头之恨。”
“就是,咱们当年在文聘将军手下,连袁术军孙坚军尚且不惧,还能怕他一个乡间土地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