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县县城外,几家乡绅地主拼凑了一块平整的野地供儿郎们操练,边上搭起高台有几家老爷坐镇。
其中坐在最中间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唤李原忠,曾是兵部员外郎,如今自然众望所归做了这八百子弟兵的统帅。
李原忠今年七十有二,虽满头白发,穿一身儒袍坐在高台之上颇有一代乳将风范。
兵部不掌兵,但他熟读兵书,年少时就有挥斥方遒的梦想,没想到年老了还能圆一把梦。
满心欢喜,溢于言表。
“哈哈哈,好呀!好!此子箭法如神,百步穿杨,上了战场且让他去射杀那姓许的狗贼!”
周围众人也纷纷叫好。
这次府城暴民被农会煽动造反,几乎将当地乡绅地主一网打尽,很多他们熟知的乡党全都家破人亡,甚至不少都与他们有血缘关系。
这些乡绅地主对许新正可谓是恨之入骨。
那可是东越府最肥沃的一块土地呀,居然分给了那些贱皮子?
此子实在可恨!
“这贼子自称钦差,却半点钦差大臣的事儿都不干,来到东越府便先杀害陈员外一家,如今更是利用农会煽动泥腿子造反,屠戮乡绅良民,行谋逆之举!吾等理应为东越府,为朝廷除之而后快!”
“李老说得对!此子贪得无厌,待他分完了府城的地,必定要南下来劫掠吾等!呵,可笑他还自称是安抚民心,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此贼出身内官监,本就是阉党走狗,何曾要脸呀?”
“老夫当日便说了,女人当皇帝,颠倒阴阳,天下必乱!瞧瞧她这豢养的阉贼走狗,竟然如此败坏大淮根基!若不是吾等教化百姓,纳粮征税,何来的大淮王朝?呜呼哀哉,可怜我那族兄一家老小!”
现在薛闵兮已经被逐出京城,斥为伪帝,大庭广众下骂她已经不算大逆不道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薛闵兮都倒台了,这钦差大臣居然无恙不被牵连?
众乡绅无法理解,只能骂句阉党祸国殃民罪该万死!
过足了嘴瘾,稍微冷静下来后便有人问道:“不过李老,此子手握火器营,身边又有世外高人相助,据说是位三品剑师,厉害得很呐!仅凭我们这八百儿郎真能打进府城去,解救府尊大人吗?”
李原忠抚须道:“不过是火器罢了,老夫在兵部早有涉猎,对天下火器无所不知。便说这府库留存的鸟铳,又名火绳枪,能射百步,声响惊人,有破甲之威!然实则使用时麻烦得很,不如弓弩便捷,准头也不如弓弩。若是遇到刮风下雨,更是与烧火棍无异!老夫这几日观测天象,算准三日内必有暴雨!届时我军冒雨突袭,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众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不断点头。
这在兵部干过的就是不一样,说得头头是道。
“倒是他身边那位三品剑师有些棘手,虽然我军八百人布阵围攻之定能将其困死,可南面损失惨重。这可都是我们江丰县的好儿郎呀,老夫却是舍不得如此害他们丢掉性命!”
李原忠说完,众人纷纷夸赞他仁慈。
他又接着说道:“想要对付三品高手必定要有三品高手出阵,然而纵观百越三府,能够请来三品高手的只有两处:七星门与总督府!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我们确实不好搬来救兵。”
“那李老,这可如何是好呀?”
“诸位莫慌,三品剑师虽然厉害,终究不过是肉体凡胎,被刀砍了也是会死的。如今我们手头没有此等顶尖战力,便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
“哎呀李老莫卖关子了,快说说!”
李原忠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明日你们便让人放出谣言去,就说我们从七星门请来一位三品剑师助阵。尔后征调农夫扮作官军正面进攻,阵中抬上一顶八抬大轿,内藏神威大将军跑!我以派人打探过,那三品剑师颇为骄傲,只需让人叫骂他必定来战,待他掀开轿子,轰的一炮送他归西!”
“妙啊!”
“三品剑师再厉害,岂能扛得住这一炮?”
“不过李老,您收藏有神威大将军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