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许新正逐渐消失在雾气中,那名监候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留在原地等候,而是转身离开,回到值房外面与那姓叶的灵台郎碰面。
“叶大人,下官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将那小子引去湖畔了。不过我们这样做,若是被国师知道了……”那监候一边汇报,一边担忧道:“大人,下官还是觉得直接派人将他做掉丢进湖里伪造成失足落水的好,莫要将国师牵扯进来。”
“嘁,你懂什么?那镇魂司的人一个比一个能打,你以为他一个八九品的武夫就好偷袭么?何况像你说的这种肮脏手段,他们镇魂司是最拿手的,岂能没有防备?回头出点意外状况让他逃回去,镇魂司告到国师那儿,咱们更不好收场!”
叶灵台郎说着冷笑一声,望向湖畔方向:“国师大人在湖畔坐了大半天,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还把鱼竿弄丢了,这会儿正恼火呢!之前我路过那儿,上前去施礼还被她臭骂一顿,非说是我将她的鱼吓跑了,勒令不准再有人靠近湖畔。”
“国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了不准人靠近,那就是不准靠近!谁敢过去惊扰了她,不死也得脱层皮!你看隔壁房那赵灵台,屁颠屁颠买了副新钓鱼竿过去献殷勤,差点儿被国师活活抽死!那姓许的还不是咱钦天监的人,万一被国师当成什么探子贼人,火气上来没准直接就打死了,到时候看他镇魂司敢不敢找国师追责!”
“回头就算国师问起来,咱就说是他自己偷溜出去的,反正只有镇魂司那些人知道此事,双方各执一词最后就是糊涂账。”
想起国师大人的雷霆怒火和那位赵灵台被人抬回来时的惨状,二人也忍不住哆嗦了下。
监候拱手笑道:“还是大人想得周全。”
“呵呵,这厮上回将咱的水猴子给杀了,害咱白忙活一场还被罚了俸,今日定要让他知道咱钦天监的厉害!”
“哈哈哈……”
……
“哈秋!”
许新正沿着湖畔往前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虽然钦天监的人已经走了,但他还是手不离刀,随时防备可能出现的偷袭。
毕竟这云雾缭绕的容易埋伏人了。
“不过那苗国师堂堂一品道长,怎么会与我一个九品小武夫计较呢?”许新正仔细回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怕上次因为镇魂司护着他,让苗国师产生了些许好奇,也不至于这么特意单独召见他吧?
许新正猜到其中很大概率有诈,但偏偏又不能逃避。万一这位国师真就是记仇,真就非要见见他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许新正又走了一段路程,终于望见前方湖畔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未等他多想呢,就听着一个不耐烦的少女声音从前面传来:“又是谁呀?本座不是说了不准来打扰本座钓鱼么!”
声音奶凶奶凶的,听上去还挺可爱。
许新正心有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国师大人?
只是这走神的一会儿工夫,一股无比强大的威压就扑面而来,刹那间仿佛面前有山崩一般,许新正双腿忍不住就弯了。
但他并没有因此跪下,最后靠刀鞘拄着,硬撑住了。
大淮臣子之间不兴跪拜礼,只跪天地君亲师。
此时他反正已经不小心招惹过这位国师了,也不差这一个小小礼节再惹她一回,好歹不能损了镇魂司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