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我知道你从小与红玲要好,而且你爹也与我家定下了亲事,可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倒如今这个样子。”
“没事,伯母您有话就直说吧。”
那晚无心和尚还叫蔺云时,便已猜到了结局。
红玲娘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手中拳头用力一攥,说道:“贤侄既然要我只说,那我便只说了,做娘的总是要给自己的闺女找一个能够安身落脚的好去处,只是现在贤侄的处境想必自己也都清楚,如何能给我家红玲一个好的结果。所以......”
“伯母不用说了,我明白,我自会和红玲断的干干净净,不会拖累她。”蔺云低着头,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楚。
“好好,我就知道贤侄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断然不会拖累我家红玲。既如此,伯母便不久留了。对了,这咸鱼贤侄趁热吃,凉了就欠了味道。”红玲娘掩嘴一笑,扭动着丰腴的胯摆,走了出去。
蔺云看着外面铺满庭院的凄清惨白的月光,心中再也没有了温度。
“离了雷音寺,下了菩提莲;
尘凡来渡世,依旧大罗仙!”
就在蔺云怅然若失之际,四句佛语从屋外飘来。
蔺云茫然走到院中,只见高高的房檐之上站着一位身穿僧袍,面目慈祥的年长和尚,此刻正笑吟吟的望向自己。
“大师。”蔺云点头道。
“此间事了,可愿随贫僧而去?”
蔺云回头望了望已然空无一物的家,就像这眼前和尚所说,此间却是再无自己之事,便点了点头。
次日,原本在城中呼风唤雨的赵国蔺家,一夜之间,门破人空,从此再也没了音信。
......
“好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现在施主明白了吧。”无心和尚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此刻看着红玲说道。
张良没有想到原来眼前和俊俏和尚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经历,此刻再转头看向红玲,此时的红衣女子早已泪如雨下,但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漏掉了无心说的每一个字。此刻见无心讲完,更是泪如泉涌,滚烫的泪水顺着清秀的双颊“滴吧滴吧”的落在了面前空空的茶杯之中。
“家里我娘为我定了一桩亲事,你知道是谁吗?”红玲轻轻说道。
无心先是一怔,随即很快便恢复正常:“女施主有良缘甚好,至于是谁,是女施主的私事,小僧也不便知道。”
“是屈文华。”
无心听到这个名字,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女施主既得良人,理应高兴才是。”
“良人?那屈文华和咱们起一长大,什么样你不知道?!你居然说他是良人?!你忘了你手臂上的刀疤是怎么留下的了吗?!”
红玲越说越激动,一把抓起无心左手手臂,将那僧袍向上一扯,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顿时出现在张良眼中。
无心抽回手臂,淡然说道:“俗世已成过往,女施主不必再提。”
红玲看着眼前这原本意气风发敢与天斗的少年,如今竟变成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气急道:“你家出事之后,屈家便乘势崛起,现如今在城中已然有只手遮天之能,谁人也惹不起。你知道那姓屈的从小便喜欢我,现在便让他爹来上门求亲。可说是求亲,那盛气凌人的样子,若是我爹娘不从,只怕我家也要步你们的后尘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无心被眼前女子抓着双肩,前后摇动。
可无心却仍是双目紧闭,双手合十,沉默不语。
“为了寻你,我偷偷跑了出来,现在我族中和屈府,满赵国的找我,我若是被抓了回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红玲大声说道。
无心和尚闻听此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之色,但仍是摇了摇头:“小僧已跳出红尘,早已不过问世间情爱之事,女施主还请多多保重。”
红玲看着眼前的无心,止住了泪水:“你不是我从小就认识的那个蔺云,他绝对不会看着我跳入火海!小的时候我被屈文华欺负,你冒着被砍伤的风险也要救我。可现在我随时都会被他们抓走,你却在这里一口一个女施主,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蔺云!”
红衣女子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无心的脸上。
“若是女施主打小僧几下就能够解当年不辞而别之气,就尽管打吧。”
“你!!好!我不相信你真的会这么无情!今日我便死在这里,我看你到底动是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