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男子见张良不嫌水脏,一口喝掉,心知眼前也是爽快之人,定不是府衙派来的官兵,便说道:“原来是张先生,不知道张先生到此出来的为了?...”
张良轻描淡写道:“延山镇内无地方可去,便出来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落脚之地。”
“这里是府衙通缉的流寇聚集地,张先生难道不怕我们吗?”
“大哥说笑了,说是寇匪,也得有些兵刃铁器,在下看您这屋里连张铁锅都没有,如何称寇?”张良环顾了巴掌大点的地方说道。
“张先生明鉴,在这胡杨林里的都是从延山镇被驱赶流放出来的劳苦百姓,哪里来的流寇,听说朝廷秋察在即,府衙大老爷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从几个月前就把我们这些下等人赶了出来,不出来的直接就被抓进大牢。我等全指着镇里的一点口粮过活,还能逃去哪里?倒是有一些人想换一个地方谋生,可山高路远,一路上连吃的都没有,听说好几个比我们结实些的男丁都饿死在了路上。这世道,唉......”
“府衙如此行径难道上面没人管吗?”
“张先生可曾听过官官相护?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使了银子,自然就没事了。”
张良目光闪动,看着身边床上已经熟睡的孩子,想起自己幼时虽然穷苦,但村里还算太平,谁能想到在这稍大一些的镇上就变得如此,不由得说道:“我想在此处落个脚,不知道是否方便?”
“这个我决定不了,咱们这里有个原来镇上的教书先生,就是他带着大伙出来谋生,我带你去渐渐他。”
瘦小男子如此说道。
“那就劳烦大哥了。”说罢,张良随瘦小男子走了出去。
张良随瘦小男子走出茅草屋后,向里走去。一路上只见有的农妇在用半口铁锅在煮着什么食物,三四个幼童围在锅边不停地流着口水;还有的人蜷缩在在一旁瑟瑟发抖,像是患了什么疾病;还有的人见张良过来,赶紧躲进屋子偷偷地看着。张良虽然已经不用再为生活发愁,但是见到此景,心中仍是一酸。
“李先生,我旁边的这个青年是刚从延山镇被赶出来的郎中,想在咱们这里落个脚,不知道可否。”
瘦小男子将张良带到了一个同样破旧的茅草屋内,对一个正在看书的中年人说道。
“看公子服饰华贵,我这等穷苦之所,怕是容不下公子啊。”中年人看了看张良,抬头说道。
“我也是刚刚才被府衙赶了出来,况且在下一路走来,看到似乎还有村民身患重病,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也可给他们瞧瞧。”
“是真的李先生,我家娃儿重病好多天,这你是知道的,刚才这位张先生来了没一会,就把我娃儿给治好了!”瘦小男子在旁边附和道。
“哦?公子医术竟如此厉害。”中年男子听到张良能治病救人,也不再坐着,当下站了起来。
“家中世代行医,也积攒下了些本事。”张良谦虚道。
“刚听阿哥说公子姓张,张公子,若是你能帮助大家医好疾病,你想怎样都行!”这胡杨林内不少人都生了重病,只能每晚派人偷偷溜到镇里想办法弄些药材出来维持,若是眼下之人能医治得好,当真怎样都行。
张良一路走来,以神识窥探,发现所见生病之人大都是因为饥饿以及吃了一些不干净的食物所致,处理起来也颇为简单,便张口道:“我需要先生为我支一口大锅,里面注满干净的清水,我来调制些汤药,应该可行。”
中年男子闻听,赶紧跑出门外,大喊道:“王大胖子,刘大下巴,快去烧一锅清水!”
说完,前面不远处的二人听见中年男子说话,便一溜烟的准备去了。
过了没一会,在屋外的空地上便支起了一口已经烧开水的大锅,难民们心生好奇,都围在了锅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