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酒暗感官军势大,便跟渐蓁商榷道:“属下在此督率帮众便可,大小姐跟程公子要不要下山暂避?”陈仪当即附和道:“大小姐尽可宽心,属下跟常堂主坐镇足矣。”
王凤愈发按捺不住,当下愤懑喝道:“他娘的,那中军十个领头武将都是甚鸟官,花花名头倒是不少。”程濯道:“纳言将军乃是王莽所设,主掌出纳皇命,是以该将定为中军首辅。”说着,不由轻叹一声,转而向爱子鸿渐道:“为父曾教过你朝廷官制,现下要是还记得,便给诸位好生讲下吧。”
程鸿渐颔首应承,当下接过军情书函,说道:“那征南将军及镇南将军俱是朝中正二品武将,能担此重任者,往往能征善战,而甄阜又是伪朝廷‘四甄’之一,没少替王莽做下坏事。武卫将军执掌禁军,想来武艺定然不弱,端的不可小觑了。呼延戎狄该当出自匈奴呼衍氏,王匡既用他参与督率,或许还会用到匈奴战法。至于其余五名将佐,我着实不知有甚来头了。”转而瞧向蓁蓁,问道:“小妹妹,你可知晓?”姚蓁蓁道:“那岑彭初为新野县令,后来仅率手下衙役,便荡平了左近山寨。后来逐步升迁,方才擢升至正五品将佐。”
王凤愤懑说道:“俺有个弟兄本来聚着三四百喽啰,却遭那厮领百十来小卒剿了,老子要是逮到这朝廷鹰犬,非得宰了他。”姚蓁蓁接着道:“破虏将军盖延是渔阳人,听闻他能挽三百斤硬弓,曾打得匈奴落花流水,实力倒也不可小觑了。至于栾暴、庞凌、陆屠为了升官发财,时常屠戮百姓,谎报军功。”
程濯向渐蓁道:“看来你俩都明白,此番朝廷征讨大军可谓兵多将勇,如何能够取胜?”话到后来,面色愈发凝重,不由轻咳两声,接着续道:“姚姑娘年齿尚幼,何苦置身家性命于不顾,担上此等重大干系。”程鸿渐接过话头道:“本派总坛遣孩儿到此,小妹妹支援山寨,实是过来陪我。”
程濯闻听此语,摇首叹道:“你这孩子好不晓事,为父平素并不缺你金银,怎的这般不惜性命,还拽着姑娘家跟你涉险,倘若她有甚好歹,这份大恩大德该当如何报答。”姚蓁蓁嫣然打趣道:“伯父不必过于忧心,本帮大阵仗见得惯啦,别看那伙官军来时宛如潮水涌来,去时也似潮水呢。”
王凤哈哈一笑,程濯暗自感怀,心道:“这姑娘待我孩儿端的情深义重,程某虽不能允准婚事,却也不可伤了情面。”刘秀朝程濯拱手道:“此战定然凶险,小侄亦忧心鸿渐兄弟安危。”话到后来,轻叹一声,续道:“我跟他虽无甚血脉相牵,可这些年来相交极厚,倘若鸿渐执意留在山寨厮杀,我定要竭尽所能,护他周全。”程鸿渐当即说道:“我断不会独求苟活,舍弃诸人而去。”。
王凤粗豪一笑,当下端起酒碗,瞧向寨中诸位头领,道:“弟兄们只要都这般不怕死,定可大败官军。到那时候,俺便给大伙寻娘们儿。”此语即出,众头领哄然叫好,相随寨主将酒饮了。王凤牛饮而尽,随即将碗掷得粉碎,纵声虎啸道:“朝廷逼得大伙没活路,弟兄们该怎样?”话音刚落,众头领亦随掷碗,齐声高呼道:“杀!杀!杀!”
王凤当即猛拍桌案,粗声大气道:“好!大伙还没短了尿性!”话到后来,撸起衣袖,左臂显青龙,右臂展白虎,威凛续道:“往常官军来剿,俺们只消‘杀’字一喊,便可打得那伙撮鸟耗子似的蹿腾,这当儿他娘的好使不?”话音刚落,众头领相随鼓噪,更有人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