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佛门圣地,小爷本不想徒增杀业,倘若你再执迷不悟...身死道消...”
丁勉目光如炬地盯着宁溪海,心中也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来这兰若寺可不是为了与宁溪海一较高下的,他是来寻周娥皇与岳思蓉的。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时候,他不介意一刀结果了对方,但不是现在。
“哼...你遭的杀业还少吗?”
丁勉看向宁溪海的眼神喷火,对方何尝又不是如此。
宁溪海虽然拥有一颗纯粹剑心,但他的剑心却是缺失了一道,而这一些皆是因为丁勉而起。如果他不能迈过这个坎,那么阳神境便是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跨过的天堑。
三日后整个蜀山派的精英弟子,将全部齐聚南唐京城。他之所以提前进入南唐地界,就是想故地重游,寻找跨入天堑的契机。
燕南天在他下山之时,一再叮嘱他,如今丁勉已是地府的八品判官,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杀丁勉已全他纯粹剑心。
只是让他想不到是,时境过迁,他故地重游竟然再次遇到了丁勉,并且对方还是被八只妖魔抬到了这早已改换门庭的寒山寺。如此张狂的出场方式,让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杀意,瞬间炸裂而开。
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纵然丁勉是地府的八品判官,他也要手刃了昔日这个夺他机缘之人。不仅仅是为了全他缺失的那道剑心,也是在为昔日惨死在妖魔鬼怪手中的宁家村人一个交代。
他曾发过誓,但凡自己还有一丝气力尚在,他便会用手中长剑,杀尽今生遇到的所有妖魔鬼怪。而今丁勉竟然与妖魔彻底沦为了一丘之貉,不杀对方,他手中阵阵轻吟的长剑也不会答应。
“戮魔九式之开山...”
“嗡...”
剑光再起,一股劈山断岳的凌天之势,如流星划空般迅速闪向了丁勉。
“呵...不知死活!八部天龙护我周身,三千鸦杀之裂地...”
时至与此,丁勉已经不想再与宁溪海继续缠斗下去了。每拖上一分,周娥皇与岳思蓉的危险便会多上一分,他必须速战速决,结果了宁溪海。
“吟...”
八条蕴含着守护真意的九幽焚天蟒顺势而出,整个兰若寺禅院顿时回荡起了阵阵龙吟之声。
一只近乎凝为实质的黑虎,狂推着泛着涟绮空间,迅速咬向了宁溪海劈出的剑光。
“吼...”
“轰...”
狂风倒卷,虎啸山岗,声如闷雷,势若魔神。
剑光凌天,云起雷动,锐可削山,气御千峦。
一片色彩斑斓的光幕,霎时闪照在了禅院上空,将周围有些渐黑的景象,瞬间照耀得宛若白昼。
“啊...救命啊!”
就在此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惊呼,旋即那道声音便仿若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嘴般,陡然没了声响。
“嗯?”
正准备出绝招迅速结果了双方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身形,全部向声音消失的方位看去。
是张玉堂,他方才明明就躲在禅院东南方的那座亭子下观望,想不到这一眨眼的工夫,其人便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再无一丝踪迹可言。
那座亭子乃是昔日琼江亭坐落的位置,只不过今时的格局,却是与昔日隐隐有所不同。
那亭子被人重新翻修过,虽然依旧保留了一丝昔日的诗情画意,但不知为何却隐隐给人一种古怪的矛盾感。至于这矛盾感究竟出自哪里,一时半会丁勉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矛盾。
宁溪海眼神吃惊地从亭子的方向移开,随即快速扫向了站在禅院之中,一直观看他与丁勉交战的那八人,“咦...不是他们出的手?”
“直娘贼的...居然是法阵?”
此时的丁勉,情不自禁地开起了冥王之瞳,他这才知道那抹古怪的矛盾感,究竟是出自何处了。
整个亭子看似与普通的亭榭没什么两样,可支撑亭子的柱子,以及亭沿瓦砾下,却是隐藏着一根根气机森然的白骨。
丝丝灰色线条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方巨大的中空灰柱。从远处观望便像是一口巨大的深井般,一直延伸到地下不知多少丈。
“难不成那妖物便隐匿在了这座亭榭之下?”
此刻的丁勉在看到由无数黑丝组成的灰柱之后,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随即他用冥王之瞳迅速向四周扫视了片刻,整座兰若寺除了那座亭榭之外,并无其他诡秘之处,当下他便将目光定格在了宁溪海的身上。
那座法阵他是闯定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先解决到宁溪海这个麻烦,才能下去一探究竟。
“亮出你最强一剑,也算是为你的修途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无穷无尽的杀意,瞬间笼罩住了满脸阴郁的宁溪海。飘荡在他周围的花瓣,顷刻间全部被粉碎了一空。丁勉的令天杀意传承至荒古,此霸烈杀意一出,宁溪海整个人瞬间如坠万丈深渊,浑身汗毛都随之炸了起来。
“你给我记住了!我宁某人迟早会取你项上人头的!”
丁勉强加在他身上的霸烈杀势固然令他心神狂突,但他也绝非等闲之辈,他有他的坚持。
他要去救张玉堂这个初踏儒道的书生。在如今这方天地,能真正秉持圣儒之道之人,是少之又少了。哪怕对方已经身陨,他也要找出对方的骸骨。
一股惊人的剑意,从宁溪海身上掠出,在粉碎对方强加在他身上的霸烈杀势后,只见他身影一闪,直接跃到那座亭榭下,旋即整个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