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寒髓变动,两界轮回交叠,伴随生死之道,重新拢扩魔族。纵使九幽大地,与人界有着天然异界屏障。但凭炎波灵力散布大地,轮回生死亦如空气一样,逐渐成为万物不可或缺之常理,将魔族上下覆盖在轮回的范围之中。
而感应着周天变化,三皇对此皆持默许态度。直到盘古阴面交射出两股虹光冲向牛斗,神农不禁心思一动。伏羲更面色陡变肃然,望向了女娲道:“汝早知如此?”
“吾并无理由阻止他们自我提升。”
女娲淡定自若答道:“之前的约定,亦仅是在达成三族平衡前,不得融合幻瞑座。”
“话是如此不错。”
伏羲浅浅一叹,皱眉道:“女娲,汝对人族的偏爱,一如往昔。”
“错者罚错,恶者惩恶。若人族未曾走上歧路,吾从无干涉之念想。”
并不否认这一点,女娲不紧不慢说道:“人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吾等三皇自阻止天地分离,保全万物后,为各自所创三族,已有许久不曾齐心。如果云书是那个变数,吾愿意相信他一回,让三族重回正轨。羲皇、炎帝,莫要忘却,若论挑中谢云书的时间早晚,二位更在吾之前。”
谢云书得到女娲血,更主要还是在于赵灵儿那一次的回魂仙梦,与女娲关联不大。神农与伏羲的提前安排,才是一切起始的根源。听到女娲这么讲,伏羲、神农相视一望,一时间不由哑然失笑,无从辩驳。
总不能翻脸不认账不是?
“三皇创三族,私心由此而生。”
伏羲思索一会儿,缓了缓口气,说道:“不错,无数年来,除却上窥大道宇宙之外,吾耗费不少工用于改善神族,从小子的身上亦薄有所获。但若他二人恒强,未免将失制衡。”
“未必。”
女娲道:“吾亦明细,六界天道常理,当以平衡为要。可眼下三族从未平衡,羲皇又岂能提前知晓,此非是向善之变?”
“……伏羲,事已至此。我赞同女娲。”
要是谢云书没这么干,神农说不准还会阻止。但眼下木已成舟,说什么都迟了。神农唯有向前看去,找出弥补的办法。
反正从蚩尤开始,神农整活又不是一次两次,当即说道:“你我皆是从无垢中窥见有关谢云书的一叶未来布下棋子,又未见到六界因他而毁。既然选择了一次,索性便信任到底。”
“也罢……”
连神农都这么讲,伏羲自忖再跟他们争辩,就没什么意义。本来都三对二了,现在成了四对一,继续抬杠又不能改变什么,当然还是立足现实比较妥帖。
于是,伏羲对女娲、神农说道:“吾三神自创世至今,始终在消耗精气神能。如若他能改变三族大局,或许吾等三皇,亦能有机会更进一步。”
“羲皇钻研天地至理无数年,谅来是别有所获?”
“彼此彼此。”
女娲、神农神隐的早,比起伏羲亲政,肯定恢复了不少元气。而除了天帝分身打理神庭,伏羲本体一直在那造神,说不准还没两神进步的多。
不过伏羲本来就是三者最强,却也不好虚空比较高下。
“待得六界安稳,第四代神族能够持续繁衍。或许,吾亦可抽手他处……且看将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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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能进步,重楼能进步。三皇自不例外。否则伏羲也不会沉浸天地大道至理,常常增进自身寰宇感悟。
而不知三皇相互交谈,会有这番变化。谢云书跟幽莲在相互了解了彼此的分分寸寸,连元神魂魄都没放过之后,总算变成了三皇见到的两道阴阳虹光,从漆黑如墨的圣莲中疾冲九霄而上。
平心而论,一开始的时候,阴阳冰火两股堪称开天之威的灵力激荡,对两人来说都是不小考验。纵使有烛龙龙息调和缓冲,谢云书与幽莲起初都经受了相当折磨……只能认为是极端的痛并快乐着。而没了肉身屏障,元神的交汇,更将此间极乐与苦痛无尽翻倍。
直到无尽光阴消磨,舍各自私念,忘却彼此存在,方才至另外一片天地,仿佛舒爽愉悦到寻常。而等到这个时候,两人却似乎已经麻木,也不在乎超脱概念阴阳交欢的享乐小道,转而变为了眼下两股阴阳之气,在天地间驰骋交荡,逐渐脱离了六界桎梏,循着虚空中曾经留下的盘古遗留,一路破虚斩妄。
“云书?”
“咱们这算什么状态,dna?”
“嗯,似乎有点像?”
蓦地,虚空中响起了幽莲清寂之音,紧接着谢云书也给出了回应。相互从内到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幽莲对谢云书的形容,亦未觉得有什么不能理解。
此时此刻,纠缠在一起的黑白两仪虹光,宛若相互绞缠节节相连的双螺旋分子结构。当然玄奥之处,却非生命遗传物质所能媲美。至于谢云书的天火阳烈,幽莲的寒髓阴冷,早已在阴阳调和下,变得和谐如一。
而这两道相互交错,宛若量子纠缠一样的光芒,冲破虚空之后,虚空中就就会留下名为“物质”的固化实体。只是不管谢云书抑或幽莲,都对当下的状态十分迷惑,起初并未察觉个中异样。过了许久之后,幽莲才“咦”了一声说道:“妾身知道这是在去哪里了。”
“在去哪?”
“我们在走一条老路。当初盘古梦境横渡虚空,创立繁世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