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快隐蔽!”
“箭来啦,快躲!”
“贴住城垛,别露头!”
“……”
看见敌人开始往城头抛射,城墙上的军官们马上扯开嗓子,让士兵们注意躲避。
守城的士兵几乎全是菜鸟,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唯一的优点就是对军官的命令绝对服从。
于是,他们本能地按照开战前军官们的示范,把身体侧着缩成一团,紧紧地贴住城垛。
等他们刚贴住城垛,耳中就不断地传入“咻——咻——咻”的破空之声。
接着,就是近百支利箭,划出道道死亡的弧线,从他们的头顶上高速飞越,一下子钉在了他们刚刚站过的地方,发出噼噼啪啪的沉闷声……
看着深深扎进城头的利箭,菜鸟们无不吓得脸色苍白。
如果,刚才不躲得快,他们现在不变成一具尸体,也会重伤在身,倒地不起!
相比于菜鸟,军官们的胆子则大得多。
他们虽然也紧靠着城垛,可敢用半蹲、跪着的姿势,拉开手中的猎弓,从城垛上的瞭望孔中,与敌人对射。
“咻!”
“咻!”
“咻!”
四十多支利箭脱弦飞出,形成一股松散的箭雨,洒向敌人的轻骑兵……
只可惜,军官们手中的猎弓太次,箭头也不给力,洒出去的箭雨,稀稀疏疏,软弱无力。
这对于骑在战马上飞奔的东布里亚特人来说,就像挠痒痒,没有太大的威胁。
只有一个倒霉鬼好死不死,脖子中了一箭,惨叫着倒在地上,被从后面冲过来的战马活活踩死!
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波抛射后,留下一阵沙尘和一具尸体,就迅速地返回军中……
当敌骑远去,城垛下的守军纷纷站起来,高举着手中的木棍长枪,高声欢呼。
声音之大,响彻四方,仿佛是他们打胜仗似的,让远处的东布里亚特人,无比郁闷。
……
站在两米高的指挥台上,顾里达目睹了轻骑兵试探城池的全过程。
当他看见轻骑兵的抛射,压得守军抬不起头,其间守军偶有反击,也没什么威胁可言。
就乐呵呵地对那颜们说:“湖西人敢建国称王,本大台吉还以为他们多少有点本事呢,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的本事就是兔子一样软弱无力,不堪入目。唉,野人就是野人,上不了台面啊!”
说完,他兴趣缺缺地摇着脑袋,眼神中是满满的鄙视。
吉格海也深有同感道:“您说得对,野人就是野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下令攻城吧,大台吉!早点打下城池,我好赶回去进山打索伦人,那可比打野人有趣得多。”
“就是,下令攻城吧,大台吉,我胡布德部勇士的弯刀,早已经饥渴难耐!”桑巴热眼神热切地看着乌兰乌德城。
城池修建在他的地盘上,打下来后,只要迁走阿纳部,他就名正言顺地搬进去居住,舒舒服服度过寒冷的冬天。
恰好,去试探的百夫长这时回来报告,说城内的守军大约是一千五百人,装备有少量弓箭和大量的木棍弯刀长枪,但质量低劣,不足为患。
值得注意的是那五座塔楼,因为抛射威胁不到里面的守军——此次试探唯一的伤亡,就是一支从北门塔楼里射出的利箭造成的。
还有,守军在城外挖有一道四尺深、六尺宽的旱壕沟,攻城之时,它可能会造成一些困难……
百夫长的报告,证实了对面的城池不堪一击,守军不足为虑。
那还等什么?撸起袖子干吧!
“既然那颜们没有什么异议,那咱们就按照昨天的计划,开始攻城!”
顾里达信心满满地环顾左右,“锵”地拔出腰间的弯刀,指向乌兰乌德说:“传本大台吉军令,攻城立刻开始,奋力向前者生,胆小后退者死!”
末了,他还向那颜们特别强调:“告诉你们的兵,一定要把那个四台吉活捉回来,本大台吉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以表示对他的尊重!”
“哈哈哈!”大台吉的英雄豪迈,惹得那颜们开怀大笑。
其中,笑声最大的是吉格海,他边笑边叫:“诸位,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等着欣赏一场烈火焚城的好戏吧,哈哈哈!”
随着顾里达的军令,东布里亚特人庞大的军阵,终于开始慢慢地向前移动……
……
看着东布里亚特人的军阵,如同大山般缓缓地压过来。
张天昭又忍不住回头问阿丘,说:“阿丘,你确定所有塔楼顶上的毛皮,都被水浇透啦?”
从早上到现在,这是他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
尽管如此,阿丘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我确认,大人,如果有一张毛皮不湿透,属下愿以死谢罪。”
“那就好,那老子就不怕他们的火攻了。”张天昭如释重负地说。
在昨天的小会议上,讨论到如何对抗东布里亚特人的火攻。石保成就提议在塔楼顶,铺上五六层厚毛皮,再用水浇透,以此来对抗火箭的攻击。
张天昭同意了这个办法,出于谨慎,今天他又多问了几次,得到确认后才放下心来。
……
东布里亚特人的军阵,来到离城池约120米的地方,再一次地停下脚步。
谷帤</span>从那里开始,城池进入了步弓最大的有效射程内。当然,想破甲的话,还得更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