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龙万万想不到,方孟亭竟然带来了大同边军骑兵。大同边军骑兵这些哨骑应当不会认错,其实很简单,从铠甲和装备上就能分清卫所兵和边军,边军基本上人人有甲,更不要说是骑兵,那更是棉甲,钵胄盔一样不少。有的骑兵还会配备铁臂护手。而卫所兵的装备就要差很多,很多卫所兵甚至连棉甲都没有,穿着鸳鸯战袄,戴着毡帽就出战。所以就算是流贼也能很快分清卫所兵和边军。
吕天放率领的三千大同骑兵虽然不能说是边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但是武器装备要比一般的卫所兵好上很多,所以在流贼看来这已经是了不得的朝廷部队,这次方孟亭这么大手笔前来主动进攻,一定有着更大的目标。贺一龙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看来方孟亭对这边的情况也很是了解,自己这边刚一分兵他就立刻率领主力部队前来攻打,方孟亭这是想各个击破啊。
贺一龙知道,自己这边虽然有十万兵马,但是让他去向罗汝才求援,贺一龙是万万不愿意的,且不说贺一龙放不下面子,就算是放下面子,罗汝才万一找一个借口不来怎么办,到时候可是里子面子都丢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自己麾下五万大军贺一龙知道是什么个德性,打打卫所兵可以,打边军,想都不要想,三千大同骑兵若是在野战状态下,全歼五万义军贺一龙都信,那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全面收缩,将所有的军队聚集在平陆县,依靠平陆县县城城墙和五万士兵抵抗官兵,希望方孟亭若是久攻不下可以自行撤退,但即便是这样,方孟亭的心中依然没有特别大的把握,因为这些士兵可都是新兵,没什么战斗力,方孟亭有两万人,很难对付啊。
“怎么样,发现流贼的踪迹没有?”“启禀将军,这些狗日的跑得太快,一溜烟全都无影无踪了,探路的斥候已经前出二十里了,愣是没有发现他们,不过很多村镇和山头都有人经过的痕迹,料想是他们得知咱们过来了,提前撤了。”闻喜县附近,三千大同骑兵正在行军,吕天放为了保险起见,放了一个把总的骑兵队在前面探路,作为整个队伍的先导。没想到回来的几波斥候都传递了同样一个消息,流贼已经全线撤退了。吕天放略一思索,便知道了流贼的用意,这摆明了是要在平陆县决战,他们不是傻子,知道朝廷的骑兵难对付,要想抵消掉骑兵的优势,那就万万不能和官兵野战。吕天放吐了口吐沫,“呸,这些个贼子,好生狡猾,弟兄们,咱们是大同军的战士,就算是不骑马,咱们也照样能将这些贼子杀个片甲不留!”大同军的骑兵们铿的一下抽出骑兵刀,高呼道:“大同军威武!大同军威武!”
吕天放很满意自己手下士兵们的士气,立刻说道:“杀,杀过去,杀到平陆县叫他们好生看看我们大同军男儿的威风。”“杀!杀!杀!”大同军骑兵们陡然加速,旋风一般的南下而去。
“吕天放怎么回事?为什么加快了行军速度?”跟吕天放隔着几十里的方孟亭得知吕天放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不禁有些焦急的问前来报信的士兵道。“大人,吕将军侦查得知闯贼已经收缩阵地,闻喜县附近更是一个闯贼都没有,应该是已经全部进入了平陆县,吕将军以为机不可失,应当迅速进逼平陆县,将闯贼封锁在那边,所以领兵加快了速度。”斥候禀报道。毛胜义的脸上隐隐露出不快之色,这个吕天放有些太过放肆了,竟然完全没有将方孟亭的命令当回事,不管怎么说,方孟亭才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即便是自己,也是参将,比他的游击还要高上一级。不过有一点毛胜义清楚,他是卫所兵的参将,跟这些边军的游击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含金量。方孟亭也是摇头,虽然他对吕天放这么做也很是不满,可是他不能表露出来,且不说吕天放说的有些道理。就单看吕天放的身份,方孟亭也不好说什么。虽然他是山西巡抚,但是大同军属于九边边军,归侯拱极节制,还真的不归方孟亭管,所以为什么方孟亭收太原还要向大同军求援,正是因为两军不属于一个系统,不看僧面看佛面,方孟亭无论如何要领侯拱极的人情,更要给他一个面子,他手下的将领只要不过分,方孟亭都不能出言相斥。
“出来啊!缩头乌龟!你们出来啊!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爷爷的大刀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来送几个人头给爷爷砍着玩玩。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