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驾驶着P-39战斗机，飞在最前面。

其实，和白天的时候不同，夜间飞行，编队之间的距离必须要拉大，以防碰撞，同时，为了能够让后方的同伴找到自己，在机尾还会留下一个专门的尾灯，这个灯只能被飞机正后方的人看到，所以，不会暴露自己的目标，反而会给自己的同伴一个指引。

然后，再加上无线电引导，编队飞行就是最稳妥的了。

到现在，安德烈已经参加了很多场的战斗，每一次的感觉都不同，在斯大林格勒，战斗最残酷，同时，也是最让人期待的，因为德国军队的疯狂进攻，会在斯大林格勒停下，这里会成为他们的转折点，从此之后，德国人就剩下一路失败，最终败退回到柏林了。

这是黎明到来之前最黑暗的时候，安德烈充满信心。

“286战斗机团注意，距离目标大概还有五十公里。”无线电里面，传来了科尔杜洛夫的声音，通过雷达指引，他已经成功地将P-39战斗机部队引导到了兹韦列沃地区，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他们能准确地发现德国轰炸机基地的具体位置吗？能从容地展开轰炸吗？会不会迎来一阵猛烈的炮火？

没有人知道。

“比斯收到。”安德烈在无线电里面喊道：“注意，所有人注意，现在，下降高度到五百米！”

说完，安德烈推动操作杆，P-39战斗机相当灵活，立刻就俯冲了下去。

在天空中，高度越高，空气越稀薄，空气阻力就越小，所以，飞机想要飞得快，飞得远，那就得在高空中飞行，当然，在活塞式发动机的时代，想要飞上高空，那也得需要有性能强劲的增压器，给发动机提供充足的空气才行。

作为美国人手里的一款低档机，P-39战斗机的发动机是没有增压器的，所以，平时的飞行高度就是四千米左右，现在，他们距离目标还有五十公里，在安德烈的带队下，他们脱离了四千米的高度，俯冲到了五百米！

这是一次超低空轰炸！

在这个时代，为了避免被地面的炮火袭击，飞机的飞行高度都是越来越高的，飞到高炮打不到的高度上，那飞机就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这种情况下，轰炸的精度也会大大降低，万米高空，把炸弹扔下来，做平抛运动的炸弹，落点偏差三公里都是有可能的。

后来，随着导弹的发展，高空投弹也不安全了，结果，飞机又开始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走超地空突防的路子了，高度低，固然会被敌人的防空高炮打，但是只要飞得快，飞得突然，那敌人还没有防备，己方就已经飞过去，扔了炸弹走掉了，这样自然就可以了。

现在安德烈就是这样计划的，尤其是，这还是在黑夜，德国人的高炮兵，绝对反应不过来的。

这里是平原地带，所以，也不用担心低空夜航的撞山问题，只要保持高度，跟着前面的长机飞就可以了，一切，都落在了安德烈的肩头，低空飞行可以降低被敌人高炮打击的风险，但是同时，低空也意味着能够观察到的地面空间也会变小，这样就会对寻找敌人的机场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