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帛书被近侍放回刘表手边的时候,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略显沮丧地道:“江东又出一小霸王矣!”
蒯良抚着颔下长须,沉吟了片刻后,略显感叹地应道:“主公说得甚是!
那刘皇叔也是闻名于天下的人物。
麾下关、张、赵诸将,更有万夫不当之勇。
而且,刘皇叔到丹阳后,与江东大族之间过从甚秘,很得彼辈的信重。
可是...”说着,他苦笑了一下,“即便如此,他也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被李横所败,逃亡无踪。
只从这一点来看,那李横的武略,确实有几分孙策当年的风范。
然,主公却也无须多虑!
李横武略虽盛,但数年之内,应是无力西顾的。”
“哦?...数年?”刘表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蒯良,“子柔何出此言?”
“主公可曾注意到?...”蒯良解释道:“帛书中有一言:李横驱离刘备后,大掠广德、安吉、宁国、安吴四县一十五家豪门世家,得民十三、四万,粮草、财货无数。”
“这...”刘表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李横出身于潜山山贼。
这是他贼性难改,故而...
呃!...,不对!...”说到此处,他回过神来,立刻惊诧地叫了起来,“这李横打算屯田。
如皖县那一般,他也想在丹阳郡屯田?...”
“不错!”蒯良点了点头,略显感叹地说道:“说起来,这李横虽出身不高,但见识倒是颇为不凡。
他知道自家地狭民寡,只有屯田,才可维持麾下的两、三万兵马。
所以,他才在松兹和皖县大规模地屯田。
可他若是在丹阳郡,也这么做的话,那可就...”
“子柔的意思是...?”刘表迟疑着问道:“江东三郡的世家豪门?”
“正是!”蒯良应了一声后,肃容道:“李横在丹阳郡屯田,就是在刨江东世家豪门的根...”
说到这里,他又弱弱地瞟了刘表一眼。
屯田为什么是在刨江东世家的根,他没敢往下深说。
在干咳了一声后,蒯良接着道:“孙策入江东前,丹阳、吴、会稽三郡可以说是,遍地世家豪门。
孙策攻略江东三郡时,三郡豪门世家,从他者甚少。
但以孙策的强横、暴虐,却也不敢把三郡的豪门世家都灭了。
他只是把丹阳郡内反抗最激烈的几家豪门,挑出来灭掉。
因此,孙氏治江东数年,名为占据三郡之地,实际上,他们真正可以掌控的,不过是丹阳郡北面的数县罢了。
孙策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平定江东三郡,也只是那些豪门世家畏其虎威,暂时蛰伏而已。”
听到这里,刘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子柔的意思是,某明白了。
以孙策的强势,也不敢在江东肆意屠戮豪门世家。
而那李横,却把广德、安吉、宁国、安吴四县的大族一扫而空。
他...
他怎敢如此...?”
蒯良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横为何敢如此做,良亦不知。
不过,他的这番做派,却已经把江东三郡的豪门世家彻底得罪了。
双方之间,也再无转圜的余地。
此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以江东三郡豪门世家的潜力,以李横的强横霸道,良估计:双方至少要纠缠数年时间,才能分出胜负来。”
“数年?”刘表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子柔言之有理。
几年之后,江东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到时候,遣一偏师,便可轻取此地!
哈哈...
听子柔一席话,让吾心中块垒尽去矣。”
......
“主公若想尽享此渔人之利,还需下些功夫才可。”一旁的蒯越拱了拱手,建言道。
“哦!...”刘表惊喜地笑道:“异度也有良言教吾,快快讲来...”
“那李横与江东世家之争,若到了紧要关头之时,主公或可相助一二。”
“相助?”刘表楞了一下,“相助谁?”
蒯越微微一笑,“两方都助!”
“呃!...妙!异度此言大妙!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