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换回自己的超能?!”江离忍不住惊叫了出来,随后赶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周鹤鸣做出的却是要换回自己超能的决定,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怎么,不可以吗?”周鹤鸣平静地提问着。
南笙首先镇定下来:“当然可以。只要拿出等价的超能或者天赋,在超能交易所是可以完成任何愿望交易的。”
“好,那就请老板重新更换合约,进行交易吧。”周鹤鸣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南笙虽然内心也微有些诧异,但还是轻轻颔首,将手一摆,一道红光笼罩了周鹤鸣面前的合约,将合约内容更改,重新展现在父子二人面前。
“周先生,请过目。”
周鹤鸣拿起合约仔细地看着,就要伸手去按下手印。
看到这里,江离忍不住开口制止:“等一下!”
南笙看着江离,知道他的心意,但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周鹤鸣看向江离:“有什么问题吗?”
“你真的要这样交易吗?你完全不顾你岳父的死活了?”江离却装作没有看到南笙的提醒,还是开口质问着。尽管他知道周鹤鸣一直都很想换回自己的带电超能,但是现在这个时机,他却完全不顾崔父的死活,还是让江离十分不理解。
周荣成却在这时站起了身:“我想请问,我的超能交易给你们之后,我是不是就有可能窒息而死?”
江离看着周荣成,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现实世界里,我的亲家如果不是马上要死,而是得了其他疾病,我是不是也必须要用自己的命去换着救他才行?”周荣成继续追问,“或者说,这世上所有有超能或者天赋的人,他们的亲戚朋友有了病,或者是有生命危险,他们是不是都必须要用自己的命去换才算正确?”
“那当然不必,尽自己所能也就是了,倒是没必要……”江离回答着周荣成的提问,似乎忽然意识到什么,话说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我凭什么就一定要牺牲自己的超能去救我的亲家?横竖都是冒着要死的危险,我为什么不成全我自己的儿子,却要去救一个和我不相关的人?”周荣成继续质问着江离。
周荣成的话,让江离一下语塞了。之前他只想着要如何能救崔父,忽略了周荣成的感受,他和崔父虽然是亲戚,但毕竟这种亲戚关系是建立在一双儿女的基础上,让他舍命去救崔父,的确是大多数人都很难接受和做到的。自己以为周鹤鸣和周父的纠结,是为了营救崔父,其实只是一厢情愿地道德绑架而已。
“周老先生说的对,要如何交易,都由你们自己决定。”南笙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那就按照刚才我儿子说的,给他换回带电超能吧。”周荣成斩钉截铁地做出了决定。
“可以,不过有件事我还必须要提醒二位,交易一旦完成,周老先生就要面临肺部呼吸不畅引起的不适,甚至还随时会有窒息死亡的危险,请你们一定慎重决定。”南笙善意地提醒着。
“知道了,有什么后果,我们自己承担!”周鹤鸣也不再迟疑,在合约上按下了手印。
江离看着眼前的一幕,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改变,只能摇头轻声叹息。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按照流程进行,江离到库房取来了周鹤鸣的带电超能,南笙将其重新送还到周鹤鸣的大脑中,随后取走了周荣成的呼吸超能。
交易刚一完成,周荣成就感到了呼吸急促,周鹤鸣赶忙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氧气罐让周荣成呼吸上,他才稍感舒适。
“周先生,请试一下,你的带电超能是否恢复了?”南笙开口提醒着。
周鹤鸣运起超能,他的手心闪烁起电光,他的超能已经完全恢复。
周鹤鸣收起超能,向着南笙轻轻点头:“没问题,已经完全恢复了。”
“好,交易已经完成,二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了。”南笙向周鹤鸣询问着。
周鹤鸣微微点头,搀扶着周荣成,跟随着拉克等人向大厅外走去。
江离看着周氏父子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
南笙转头看向江离:“没能完成主人安排的任务,有些失望是吗?放心,我会跟主人去说,毕竟你向他承诺的超能还是拿到了,他应该可以免除对你的责罚。”
江离轻轻摇头:“我不是因为自己可能要受责罚不开心,而是觉得,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去救崔丽的父亲。同时,我也真正的感受到了人性的脆弱。”
在江离的心里,一直以为只有过去的自己这种满身劣根的人,才会自私和没有底线,更不会顾忌他人。尤其周鹤鸣平时表现出来的正直和善良,在江离的心里,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觉得,周鹤鸣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自己还傻傻地担心他该如何选择。
但事实却狠狠地打了江离的脸,周鹤鸣最后的选择,和大多数人一样,还是优先选择了自己的利益。尽管江离已经想通,之前用周荣成的超能去救崔父的想法,只是自己的理想化结果。但一个在自己心中根深蒂固的人设被打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许的难受。
“人心本就难测,永远不要尝试着去试探人性,也不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揣摩别人的人性。不然,受伤害的注定是你自己。还有,我们只是生意人,固然我们应该有自己的道德和良知,但我们没有权利去要求别人,和我们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不要再对任何人抱有希望,只有不抱希望,才永远不会失望。”南笙提醒着江离。
江离黯然地轻轻点头,尽管心中不舒服,但现在他也只能接受现实。只是想到吉特的凶残,他开始为崔父的命运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