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良有些意外地：“我还有超强的能力，是什么？”

南笙平静地：“是你的理智。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和巨大的压力，你还能保持足够的清醒，并且做出在这个阶段最适合自己的决定，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足以证明，你的理智超过一般人太多。所以，你的理智，现阶段远比你的记忆力更有价值。”

曹玉良苦笑着看着南笙：“谢谢你的夸奖。也好，因为我还清醒，所以痛苦才会降临，如果我失去理智，我的心情就不致于沉浸在哀伤之中。”

南笙提醒着：“不过，失去理智的代价也要远比失去记忆要严重，结果是人不似人，没理智的人如一头畜牲，失却了人类分辨善恶的本性。”

曹玉良垂首，脸容沮丧：“我的人生已全盘失败，我还要理智来做什么？不如糊涂地生存下去好了。”

南笙有些不忍地提醒：“其实你的人生也不是那么糟，你的妻子与女儿十分爱你。也许降低对生活的要求，你的压力也会减轻很多。”

曹玉良轻轻摇头：“因为我的失败，她们没机会过上富足的生活，反而要为我挨苦，我愧对她们，我宁愿她们舍弃我，我还更安乐。”

南笙暗自叹了口气：“好吧，那就用你的理智和记忆力来交易，满足你的心愿。”

听完了南笙的条件，曹玉良一点没有犹豫，反而是站起身，带着感激地对南笙鞠躬：“谢谢你，老板。”

南笙侧身避开曹玉良的鞠躬：“曹先生，我们只是完成一笔交易，条件也是对等的，我当不起你的礼。”

南笙拿出精致的合约，递到曹玉良跟前，说的仍然是：“想清楚就盖手印吧。”

曹玉良注视着合约当中签署一栏的空白位置，表情凝固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当他抬起头时，他的眼神中透出的是坚定和一往无前的勇气与责任。

南笙看着曹玉良：“好吧，交易开始之前，你再最后好好回味下和你妻子、女儿在一起的时光吧，交易结束，你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听了南笙的话，曹玉良迟疑着从身边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之后，那是一篇篇贴着照片，同时配着文字的日记。

翻开第一张，那是在一片蓝天草地上，一名穿婚纱的女子和他双手相牵的情景。

女子的脸孔清雅可人，那是他的妻子关桂莲，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照片中曹玉良看着妻子，脸上也充满了笑容，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曹玉良轻声地念诵着旁边的配文：“1994年5月18日，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我和我最爱的莲举行了婚礼，她终于成为了我的妻子，这一刻，我觉得全世界似乎都不再重要，我的眼里只有我最爱的女人，我最爱的妻子……”

曹玉良将日记翻到下一篇，那是在产房内拍摄的，关桂莲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儿，曹玉良则坐在床边，将妻女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曹玉良和关桂莲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曹玉良轻声地念着旁边的配文：“1997年7月1日，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香港在今天回到了祖国的怀抱，我们的宝贝女儿，我们的小天使，也在这一天降生了。这是老天赐给我和莲最好的礼物……”

念到这里，曹玉良的眼圈微微有些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