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市场上也要有个分寸嘛,我们项目上了后,市场价格肯定会有变化,那么我们就以下浮二成为一个基本点,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加大精洗程度,把成品里的纯度提高,这样,就可以把价格再提高二成,甚至更高,而这精洗的工艺在这里是不可能获得批准的,所以,我们要绕个弯子,用我们的半成品与我老家那边的成品交换,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把我们增长的产能淡化到市场上?”
魏沈生的话说的曲里拐弯的,克里尔一时半会就没闹明白,其实,核心意思就是卖半成品到华商那里,最后成品由华商去处理,这样,自己这边的项目产能就全都隐藏到了市场的波浪里了。可如此操作,华盛顿那边能答应吗?肯定是不能答应,这点,魏沈生身后的辰全集团的高层也早就预见到了,给魏沈生的点子就是,你华盛顿想要成品可以,首先,批准在当地建立精洗场的项目,这个可是不管你有啥规定或者州立法,原矿出来不经过精洗是无法提高纯度的。其次,精洗设备必须到位,美国目前没有,必须到华商那里去订购,否则原矿谁要谁拿去。
经过这样的大圈子,如果华盛顿都同意了,这边的项目也顺利的落实了,可测算下来的成本也是天价,这没法与华商的企业比,人家是成熟工艺,成熟技术,加上多年生产,使用最先进的新工艺,最主要的是人家的人工成本低廉啊,到时候按照计划拿出来的成品,东西是好,可价格也不低。这就像当年美国电子芯片对华倾销时用的手法,你是可以自己造,可你造的东西贵啊,众多企业在使用的时候不可能不考虑成本,结果,美国人用倾销这招影响了华人研发的进度。
陈氏电子当下走的路数其实也是这招,由于地处中间地带,又挂着羊头的招牌,可采用的营销方式却是最早美国那些大厂玩的把戏,用价廉物美的产品冲击世界市场,同时,保证在华商中第一供应商地位,这个地位的含义可不是单纯的指销售数量,而是指在供应熟客与生客之间的差异,熟客自然是打折的,至于打多少那就看双方的关系和采购的数量了,而生客就无法享受这样的待遇。
经过魏沈生反复的解说后,克里尔终于明白了,这稀土项目肯定能赚钱,可最后的实现却不是在美国本土上的加工生产,而是要被华商过一道手,这里面的差异就是,只生产半成品可以获得稳定的收入,确保企业盈利不亏。如果华盛顿坚持要求企业必须完成成品,那么天价的再投资就必不可少,最后形成高额的生产成本也不可少,到时候,美国的下游企业肯不肯认那个账,那就不是华盛顿能说了算的,除非华盛顿那边确立新的法案,对本土稀土元素销售给于巨额补贴,否则想要盈利基本不可能。那么按照现行的市场供应标准的纯度生产行不行?也行,问题是一旦以那样的标准进入市场,市场的价格肯定暴跌,只要下浮15%,这个项目的成本就抗不住了,道理很简单,新企业的各种摊销数额太大,除非有人认账,否则,按照美国的会计制度去摊销,这高企的成本无法与华商竞争。
那当时怎么把项目吹的那么厉害?这样的搞法有何意义?可是魏沈生给的理由早就等在那里呢,这是为美国填补了一个项目的缺失,是当初华盛顿力推的,最后没有获得好的经济效益,不是经营问题,也不是企业策划管理问题,而是意识形态干预的问题,按照魏沈生的套路,卖半成品,项目不就有钱赚吗?
这其实就是给了华盛顿一个选择,你到底是要搞完全的商品自由化,还是要按照你们的意识形态进行干预,够种的把话题公开来讨论,看看民众是态度是啥?
美国的发展和最后繁荣,本身就是起源于商品生产自由化,可是到了近二十年,在美国出现了一股怪气,什么都挂着“保护美国利益”的招牌,在这个招牌下,经济上的自由化也就变味了,一些行业里的龙头企业原来是想借助华盛顿的这股妖风进一步实现对市场的垄断,殊不知,实行市场制裁和限制本身就是双刃剑,尤其是对华商的限制后,让许多华商都警觉起来,原来指望可以通过国际化进行升级的各种科技产品,都暂缓推出,宁可慢一点,也不再把命运吊在美国企业上,这样原来,想垄断的企业最后发现,失去华人这个世界最大的市场后,他们的产品卖不出去了,表面上看似乎垄断了,可实际上自己的生意也没有了,最后干的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那些企业的收入锐减,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李凡在设计魏氏集团这个动作的时候,真正的目的始终没有告诉下面的人,他作为知名大学里的教授,很清楚,在稀土开发的科研项目上,华夏早就走在世界前列,稀土这东西本身在耗用上不属于大宗的矿产品,可却是高端冶金冶炼和喷涂等工艺里的工业维生素,有这个东西和没这个东西的差距非常大。
比如说,某国航空发动机,原来的大修周期只有300小时,尽管推力很大,技术很先进,可这维修周期太短了,让装备该发动机的飞机几乎就失去了实际使用的意义。而使用稀土元素喷涂料在关键部位稍微喷涂一点点,发动机的寿命就提高了十倍,这样的结果让航空工业使用稀土元素成为普遍现象,跟着就横向发展到航天工业,精密机器制造工业等等,就拿现如今非常普及的民用小型无人机来说吧,尺寸只有三五英寸的微型螺旋桨的转速可达万转以上,以前没有材料可以制造出能够满足如此条件的微型轴承,没有轴承,那螺旋桨如何转动?传统的轴承根本无法长时间的维持那么高的转速而不磨损,所以,二三十年前,微型无人机还只是科幻电影里的道具,还停留在设计图纸上。自打发现了稀有元素对金属的改性后,稀土元素加到特殊钢材中,高强度微型轴承就应运而生了,而且还被华商给整成了白菜价,要是没有廉价的稀土元素供应,怎么可能变成白菜价?
方丹在圣诞节搞的专场拍卖,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而那个大瓷瓶终于正式露面了,在y大学的专场介绍会上,马嵬曾做了考证的专题报告,以详实的史料为依据,一层层的把那个大瓷瓶的神秘面纱给揭开,同时也拿出了现代科学仪器的检测报告,证明该瓷瓶的生产年代就是在康熙朝中期,前后的误差不超过五年。
消息一出,顿时就引起了考古界和收藏界的轰动,收藏界最权威的鉴证专家胡老先生亲自到了古代学系,对大瓷瓶做了最仔细掌眼,足足用了三天时间……
“我这辈子看的古代瓷器很多,就连被推崇很高的元青花我也看过,实话说,没有看这个瓷瓶让我心潮澎湃和激动。这个瓷瓶是典型的康熙朝时期官窑的作品,而且我甚至可以断定,这是被业内称之为‘郎窑’后期的作品,非常难得啊!”
胡老先生说的“郎窑”,别说普通玩家不清楚不知道,就是业内的一般人员也说不清楚,这里面就有明清两代对景德镇官窑御窑管理方式的变化。
在明代,景德镇的官窑和御窑其实没有明确的界线,而在景德镇督造的往往是朝廷派出的专职宦官。到了清代,顺治朝到康熙朝中期前这段时间里,由于百废待兴,康熙要平三藩,要平东边的小岛子,要对西域和大漠进行征讨,因此,对景德镇的官窑管理可以说是比较松散的,到了康熙四十四年后,康熙总算是把大事情都搞的差不多了,有了闲工夫研究瓷器和其它文化艺术品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要在景德镇建立御窑厂,而当时管理御窑厂的是责成当地的巡抚兼管,第一任的督造官就是时任江西巡抚郎廷极,在郎廷极督造时期,就出了许多康熙朝著名的釉里红瓷器,俗称“郎窑”,康熙五十一年,另一个汉旗出身的大臣佟国勷接手成为江西巡抚,可这佟国勷却是不咋地,这才有了那个大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