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先生,作为一名学者,你应该知道,这修复文物与考古项目比起来算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分支了,你都无须去通过什么外交渠道沟通,直接给Y大学发函就可以进行沟通了,你们之间的沟通无非是谈价钱,说条件,甚至连要修复的细节都无须去提供,是李教授帮你们弄出来的,那些搞出来的东西最后是个啥样他们是清楚的很,所以,只要你拿出诚意来,这个事情很简单。”
刘道源的话就像大热天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凉水,顿时就让哈维清醒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恼恨的嘟哝了一句,“他们既然知道那些东西损害的程度,当时为什么不指出来?这算不算是他们的心思太过有心机了?我是真的不理解你们华人!”
“嘿!怎么说话哪!”刘道源听出了哈维话里的骨头,顿时翻脸,“你这个老家伙是不是也太爱甩锅了?你要是用这样的心眼去接触华人,到后来还真有可能被华人坑你一把!你们发包的工程里有那个规定吗?你有告诉人家你们不善修复吗?人家是严格的按照发包合约做事,不该管的人家当然不管,就你这心眼,要是人家当时就说了你们可能面临的问题,你还不定怎么去猜忌人家呢!”
说起这东西方文化来,差异还真是满拧,全都相反。比如,类似哈维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在华人里也不是没有,甚至还不少,尤其是普通人家,家长里短的纠纷,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猜忌误会造成的。可是,越往上走,这样的人就越小,就算是做小生意的,开个路边摊,那些能坚持下来的都是大度宽容之人,你小肚鸡肠的一准无法坚持,等到了学术界商界的高端,没有肚量和不敢承担责任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啦,成功人士的人生观绝对都是教育人的教科书。
可是在西方却恰好相反,越是底层的人越是直肠子,一根筷子通到底,就连说出不祥和的话也是直通通的不拐弯,傻乎乎的去买上几盒烟都要拿计算器算算该付多少钱。可是越是往上,层次越是高的人群里,那些小肚鸡肠相互猜忌,遇事甩锅的人就越是多,尤其是在政客里面,这几乎就是一个生存的技能存在。
哈维的这秉性却不是因为他是德国高层人士的惯例,而是他学习汉学,水平也就是中低阶段,就与那些遇事就胡搅蛮缠的女人差不多,要不说,在西方国家能够混入人家那边的中层管理者的,几乎都是咱们这边的基层事妈。你还别不信,某国际大型医药公司的一个中层管理者,在海外混的风生水起,回国违反规定,被保安和警察阻拦,她竟然耍起了自己的“绝活”,可是在咱们这里,那是不会有人惯着你的,该咋办就咋办,直接驱逐出去,爱哪儿哪儿。结果,她就这样成了名人了,可这名人的代价付出的太大了,人家医药公司不缺你这样的,以前没处理你不就是因为你太能胡搅蛮缠了吗?现在好了,解雇理由充分,走人吧!
“请原谅我刚才的失言,我就是那么顺口一说。”哈维被刘道源的话给吓着了,“我会按照你的提示给Y大学发去求援函,不过,你是不是也帮帮忙?”
此时的刘道源心里很是不爽,心说,“就你这心性,我要是搅合进去还不定整出啥幺蛾子来呢。”嘴巴上却说道,“该帮忙的我不会推辞,你先按照正规渠道去弄,先看看那边的反应,如果那边拒绝了,我会找人帮你疏通一下的。”
这哥仨在边吃边商量,可是那边的菲尔德却是迫不及待的向媒体透露了方丹拍卖公司要为哈维考古公司举办圣诞拍卖专场的消息,那边的方丹刚刚下飞机就在机场被一群记者给堵住了,面对记者的提问,方丹也没藏拙掖着,发表了讲话,
“这个专场其实是包含着两个含义,第一个含义自然是指拍卖哈维考古公司的一些出土文物,要知道,他们出土的文物不少,如果每次在拍卖会上像涓涓细流那样的推出,那是对多方面都不利的。第二个含义就是我们想给圣诞的节日增加点厚重的文化色彩,庆祝活动是圣诞节的主题,可在圣诞的时候能够让一些收藏家游客获得更大的惊喜不是更好吗?我坦率的说,这是一次尝试,如果成功了,我们将会在今后的节日里把这个模式固定下来,如果没有成功,或者是没有获得广大民众的喜爱,我们也会就此助手,对于我来说,是一次尝试,对各位收藏家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次尝试呢?而对于我们的旅**业来说,也是一次尝试。”
有了这俩人的讲话,第二天考古公司的股票就开始了上拉,弄得霍夫曼和刘道源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那边,哈维慌忙火急的回到公司里与Y大学联系,这边,霍夫曼满脑袋焦虑的跑来找刘道源,他如此着急也是有道理的。
作为上市公司重要投资方,股价拉升本来是好事,可要是不在其控制下的变动就不是好事,这就完全打乱了霍夫曼原来的计划,或者说,他都没来得及让旗下的人去收购建仓,这股价就起来了,现在如果要进入,那不就增大了运营成本吗?而且,他在与刘道源哈维一次吃饭的时候,也听出了个中的不确定性,可是他不知道啊,如何把这种被动局面扭转过来?思来想去,霍夫曼还是要找刘。
“刘,这次你是不是也算是失手了一次?我知道你在下面建仓,可还没有正式开始,这就已经上涨了5%,你还继续建仓吗?”一见面,霍夫曼就问。
“菲尔德那个棒槌!这些事情就是他搞出来的!”刘道源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可不是个棒槌,他这是答应了另一个财团,我已经查到了,这是一支来自美国的投资公司,他们在柏林那边设立了一个证券公司,我猜想,这是菲尔德配合那边给那家新公司捞金。”霍夫曼满脸沮丧的摇晃着脑袋,“如果是其它行业,我们法兰克福这边的券商是有法子对付的,可是,这考古行当我们不熟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啊,老弟,你是在这方面的行家,给我们出点主意可好?”
“你这是抬举我,我能给你出啥主意?对你们那行我又不懂。”刘道源摆摆手说道,“其实,你该去找哈维啊,他现在的困境只要漏出去一点,你还担心啥?”
你看,这就像某个易学大师说的,这华人的话你千万别听部分,你得全面的去听,刘道源一开始说他是个外行,没主意,最后却是给了霍夫曼一个绝妙的提示,以霍夫曼的脑袋,他焉能不知道刘道源说的是啥意思吗?
霍夫曼眼珠子一转,“不用找他我就知道了,你看,这是他手下的一个学生发的推特,在推特上他描述了自己工作上的艰难,他说他都要崩溃了!”
刘道源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摊开了双手,“这个推特不知道是不是公开的,如果是公开的,这后面的故事该由那些媒体记者去编了,反正你我就不参合了,我们参合的越多,将来怕是麻烦越多,你在这里算计那家美国公司,焉知人家没有算计你呢?所以,你思考问题最好能三思,不要想到哪儿就去说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