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这里有一些数据,说明了一些情况,对这样的局面,你怎么看?不许打埋伏,跟我实话实说,我可是以长辈的身份找你咨询的!”
杨校长等到点的几个小菜上来了,先是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点,然后把酒瓶子推到李凡那边,架子端得可是十成十,里外都透着“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
李凡接过那有着几张纸的文件,快速的翻看了几眼,随即就放在了旁边,举起酒杯,“说话要过年了,今天借这个机会拜个早年,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说完,也不管杨校长喝不喝,自己是一口就闷了,杨校长也不得不端起酒杯,象征性的用嘴唇泯了泯,那意思就是,你小子不给我说清楚,今天这酒不喝。
“其实呢,您在大方向上心里是有数的,只不过是被那个数据给吓了一跳而已,上面说的游资数据虽然是真实的,可是,哪个资本会将所有的鸡蛋放进一只篮子里呢?如果他们全都砸向那里,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麻烦就是破坏金融秩序的惩罚,这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可是有各种先例的,再说了,他们真想那样玩,绝对是自寻死路,最后肯定是输的稀里哗啦的,那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李凡说。
“你说的没有技术含量是指什么?难道说把游资调入一个地区还需要采取什么特殊的手段和方式?”杨校长问道,“在我看来,我们能战胜他们是肯定的,可这就像是战场上对垒一样,我担心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到时候,当地的恢复就需要动用更大的力量,花费更多的精力,各种余波肯定也是阻碍发展的。”
不能不说,杨校长的担忧是实在的,关键是,他不是科班学经济的,对一些现代经济金融方面的猫腻知道,可核心的东西却是不甚了了,毕竟,他是抓总的方向工作的,具体到一些细节,那是有专人把关的。他之所以找李凡来聊聊,也是他工作上的一个习惯,在自己不太了解的方面,他喜欢有一个备份,有一个可以相互参照的不同渠道信息,正是因为这个习惯,不是专才的杨校长,却总是把工作搞的有声有色,而且,他非常善于借力打力,善于纵横捭阖。
把经济上的对垒当成战场上的对垒来比较,是许多军转干部的习惯,尤其是在国际上,许多外国经济学家和商业著名人士,把早年的孙子兵法引入到了经济生活中,引入到商业对垒中,也使一些人认为,商场如战场。严格说,这两个战场是有相同的地方,在谋略上借鉴也是有积极意义的,但必须要清楚的认识到,商场与战场从根本上不是一码事,至少,在规则上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战场上,可以说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打败对手就是一切。可在商场上,那必须是要在各种法规和制度的约束下进行,谁违法,谁就灭顶,同时,商场上还要遵循一些特殊的经济规律,不谙熟不遵守这些规律,那也是不成的,在这一点上,当年许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军人专业到地方后,还都或多或少的吃了经验主义的亏。
“杨伯伯,您的那个比喻呢……既对,也不对,说对,在战略上考量对方的时候,必须要有这样的估量和预计。说不对呢,战场上无法则,一切为了胜利,而在商场上,任何人都得遵守法律和规章制度,得遵循事务发展的内在规律,这可是不以人们的主观意识能决定的,您担心他们向当地砸钱,问题是,他们怎么砸啊?根本没有可能把所有的钱砸到一个地方,除了规避风险之外,他们还得顾忌诸多方面的因素,难道说搞经济的能像咱们祖辈那样,喊一句‘老子不过了’就行吗?就是喊了也没有用,他不过了,别人还要过啊,那家投资公司在华夏铺的摊子可是不小,如果不管不顾,那不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李凡轻松的说着。
“嗯,是这么个理儿!”杨校长思考了一会后想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当下,我那里的物价已经开始抬头了,这不正常,上面也向我们发出了警告,我都在想,是不是有人人为的在干非法的事情?该如何去应对呢?”
“那里的物价不稳是可能的,不过也要分开来看,眼下,你看到的物价指数是一个综合指数,其中,各种工业原材料占的系数应该是很重的,而要考察当地百姓能够承担的物价指数,只要把那些工矿基建项目需要的原材料的价格因素剔除,就可以测出来真实的当地基础物价了,只要这个物价没多少变化,您还担心什么呢?至于被人为拉高的那些物价,您都不用去管,谁愿意囤积,只管去囤积,当下的国内流通速度不是那些老外能想象的,只要他们敢弄,用不了几天,从各地涌进来的物资就能淹死他们,他们愿意买单就买呗。”李凡边说边咬着猪耳朵,“您可能还在担心,由于你那里一个地方的不正常,会影响到周边地区甚至全国的物价水平,这其实是不可能的。我们国家太大,各种物资的产量更是可怕,不是有个段子吗?说国际钢铁协会统计各国的钢铁产量,咱们国家是第一,下面一个省是第二,而第三是没有被统计到的华夏产量,就对方那点钱,能把咱们国家的物价抬高哪怕是千分之一都不可能,他们只要敢向啥地方砸钱,咱们华人肯定会把手里的任何东西卖给他,到时候,抱着一堆用不了物资,他们就哭吧!”
“哈哈哈……”杨校长被李凡给说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终于明白了,国家的体量太大了,已经不是任何一个外国资本可以撬得动的,几个资本来也不行,你光拿钱来是没用的,你得拿东西来,想要把基础物价搞乱,怎么搞?老百姓手上的钱可不是他们给的,难道他们会满大街的撒钞票吗?那样撒了还是资本吗?
“对方想搞名堂,必然是利用规则,向当地的一些不法商人的企业里投资,而这种投资却不是直接的,而是使用信贷模式,只要找到那些商人不法行为的证据,接下来怎么弄不用我具体说吧?不管对方账号上有多少钱,不管转移了多少,在账号上的冻结,转移出去的追缴,光是这一手,对方投资的资本就变成了沉淀的资金,还是那种没有利息的,短期无法移动的资金,而当地银行怕是要乐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他们今年都会拿到高额的年终奖的……”李凡是越说越得意。
“这与当地银行有啥关系啊?你这样说怕是有些牵强吧?”杨校长不信。
“被查封的违法企业是在当地银行开户,他们不够资格去上海外资投行开户,所有账目的周转,都得通过本地银行进行中转,这是有规定的,这个规定决定了当地银行的法定地位,你查封、冻结、追缴都是账面和文件意义上的,根本不影响银行每月总额结算,那么多资金沉淀,他们不调动?”李凡眨巴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