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这里忽悠人家是不是?你今晚有空到我的画室来一下,有些事情我想不清楚,你过来帮我想想。”这边刘大小还要缠着大哥哥,那边的凯琳娜抱着孩子过来安排任务了,“还有你啊老刘,我妈妈那画你先保密啊,不要对外说,她好像还有其它的想法,你就是个碎嘴子,不提前跟你打招呼,你肯定会秃噜出去。”
别说,凯琳娜还是细心的,这刘道源两口子今天如此乖巧的在家里,一个当老妈子,一个当家里的官家,十有八九为的就是自己和妈妈的画,自己的那画目前有问题,一时半会成不了,可妈妈那幅画似乎已经到了尾声,都不用介绍,凯琳娜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给方丹画的肖像,万一这碎嘴子的刘道源报到方丹那里,还不定整出啥幺蛾子来呢,所以,做女儿的,先过来打个招呼也在情理之中。
“哦,好的,你先哄孩子睡觉,我给他们解释完了就过去!”李凡点点头,“这边很快的,最多十五分钟,而且,这块表可以送给你爸爸,他一定喜欢!”
听了李凡这么贴心的话,凯琳娜的脸色没变,可是眼神却是告诉李凡,她的心情开始变好了,讲给别人听的故事,等会还得跟她说一遍,否则,没完!
“你妈的那幅画,如果给方丹看到了,我估计无论多少钱他都会买下来,这段经历估计他这辈子也就是这一次了,能够真实的用油画表达出来,怕也就是玛索能够做到,我觉得……”刘道源这钱串子还想狡辩一下,猛然看到凯琳娜那犀利的目光,于是马上改口,“我会遵守行业规则,确保守口如瓶,可是我不记得这个镜头是从哪里获得的,我好像没有发这样的照片吧?如果是别人发了,那我可不承担任何泄密的职责哦,这个咱们可是要说好喽,别到时候怪我!我不认的!”
“那是别人发网络直播的时候我妈妈捕捉到的瞬间,原画面也不是特写,这是在画家脑子里形成的图像,只要你不说,让别人去找吧,就算是抠像抠出来,怕也是模糊的一塌糊涂,根本就看不清眼神的,你是学这个的,难道这个也要我给你提醒?真是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混在艺术圈子里的!”凯琳娜没好气的说道。
被凯琳娜给埋汰了一顿,可刘道源不仅不生气,反而心里踏实了,他知道凯琳娜为什么生气,不就是自己和俩小的缠住了她老公嘛!
刘道源的猜测其实只对了一半,另一半是凯琳娜自己恨自己,对于华夏的古代文化她着实功底不够,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别说是她了,就是当今普通的国人,又能有几人还能系统的知道过去的东西?不是研究这个的学科,也没有人去在乎这些了,毕竟,社会是前进的,人是向前看的。只不过,凯琳娜学的是国画,表达的又是古代文人的题材,这个环节跳不过去,她很是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产生了怀疑。过去,在法国的时候,她几乎就是西洋的学霸,到了华夏,她也很快掌握了华夏的语言,也融入了华夏的社会,可当她进一步的去了解这个国家和民族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这古老国家的了解太肤浅了,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她实际上是在生自己的气,甚至也把李凡捎带上了,她认为李凡指点的太少了。
学习汉学,有一个三部曲的过程,这个似乎都不分内外的。第一步是初学,很难,就是小孩子一年级刚学写字的时候,都觉得难,尤其是书写那些笔画多的汉字时,简直是太困难了,比如书写老鼠的鼠,输赢的赢,这都是写汉字里的一些难点。可到了三四年级后,这种困惑就没了,觉得汉字越来越好写,也越来越好学,反而会认为算术不好学了。从这个时候开始,学生们注重的就是作文了,直到大学毕业,不管你学什么专业,这语文肯定是要学的,而且还不觉得很难。
唯独只有在大学学习中文系、历史系的学生,他们在继续接触汉学的时候,才发现那简直就是博大精深的无底洞,想要靠一个人的能力去精研汉学,那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里面的玄妙和精深是越学越是感觉自己的浅薄。
外国人学习汉学基本上也是这样,刚接触的时候觉得太难了,在世界上,语言中用声调来改变意思的可是不多,好像也只有汉语是这样,外国人学习汉语最难过关的就是这些同音异意字,还有一些绕口令那样的多音字,他们无所适从,可是当他们走进来了,入门了,就会觉得没什么嘛,比学习拉丁语方便多了。有些甚至就学着胡同里的大爷大妈,满世界的跟人侃大山了,还有的能熟练掌握华夏各地的方言。的确,不少外国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不看他们的脸,还真以为就是华人。可到了这一步其实也就是第二阶段,真正能再向前走一步的人,可谓是少而又少,别说洋人了,就是国人里又能有几个?没见许多在学生语文比赛里当评委的人闹笑话吗?可以说,在当今,真正能够博古通今当代大儒已经比熊猫还珍贵还稀少了,那种难度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凯琳娜在美院学习国画,自然要接触一些古代汉文化,可是,仅仅那么几年,能够接触的能有多少?再说了,她身边不是有一个汉学大家嘛,这种偷懒的秉性可是不分种族部分地域的,谁叫那人是自己的老公呢?
李凡就不能辅导自己的妻子吗?不是不能,而是太难,太麻烦了。他自己之所以有那样的底子,也是打小就跟在父亲和爷爷身边耳闻目染,父亲到后来钻研中医,本身又习练内功心法,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能够离开古代汉学的。李凡小的时候要习练内功心法,不懂那些口诀的含义咋练?而那种古代传下来的口诀可不是像小说上写的顺口溜哦,有些还很艰涩和难以理解的。
哄走了凯琳娜,李凡拿出那块手表,表带已经破烂了,这在李凡看来也属正常,毕竟这是一块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手表,只能在以后想法子去配一个好点的鳄鱼皮表带了,李凡是知道的,用作手表的皮表带材料最好的是鳄鱼皮,只有鳄鱼皮在出汗的时候不会出现“味道”,换成牛皮啥的都不行。
“这块手表是20世纪初第一批腕表中的一块,在这块手表出现之前,人们使用的都是怀表,直到1905年,浪琴推出了这款手表,可以说,是钟表历史上第一种纯粹的腕表,你看看这后面的字码,这可是最早从怀表机芯演化过来的第一代腕表机芯,而且,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块表是不是比同时代的其它品牌的怀表和腕表薄很多?”李凡一边说,一边把放大镜递给刘道源,让他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