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伤者已经快不行了,伦富赛这边还在紧急的向该名雇员的所在国的律师请教这里面的法律问题,这简直就是问道于盲,巴甫洛夫干脆就把电话打到那人所在国的使馆里了,直截了当的发出了询问问,明确的把责任甩给了对方。
“能不能给他使用大剂量的抗生素?这事关一条生命,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不使用,那么你们就准备通知他的家属,让他的家属准备葬礼吧!对此,我们无能为力,我们不能一方面要拯救他的生命,一方面还要被对方控告吧?”
使馆的人也知道事情棘手,他们也不敢随意的做出决定,可他们却是能够直接找到那人的妻子,因为,上次要搞欢迎脱困仪式的时候,这个女人就被通知了,并且从丹麦直接乘坐飞机到达了A国,现在正在宾馆里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如此荒诞的问题?难道救援队的医生就那么不相信我们的道德吗?我完全同意医生的一切救治方案,哪怕是弗雷泽出了意外,总好过现在什么也不干吧?如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问题,那我倒是要控告你们!难道说一些常规的条款也可以通行于紧急状态下吗?这太荒谬了!”
不能不说,这个女人的头脑很清晰,她明白,自己的丈夫如果想要活命,只能大剂量的使用抗生素,因为,她就是一个医院里的护士。
“如果每个人都像您这样的通情达理,那这个世界早就太平了。”使馆工作人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就在救援你丈夫的同时,伦敦就在进行着一场诉讼,而被告就是救援队里的一名兼职医生,去年在他们刚刚进入的时候,一名英国考古学者也是发生了肺炎等问题,那个医生给他使用了抗生素,挽救了那人的生命,可是,事后,那个被救的人却是在伦敦把医生给告了,索赔3000万英镑。有了这个先例,他们不得不谨慎,谁摊上这样的事情都不舒服,是不是?”
“那个事情我在网络上看到过,那个被救的人和他的律师就是人渣!他们不感谢人家救助了他,反而还要敲诈别人,实在的太可耻了!”那女人说道,“我知道,在医疗领域里有诸多的法律规定,不仅仅是抗生素的问题,还有医疗资格问题等等,可是这些法律能够拯救我丈夫的生命吗?现在是紧急情况,我不在乎那些法律规定,我需要我的丈夫能够尽快的得到治疗,哪怕那个医生没有在欧洲的行医资格,我不在乎,我愿意签署需要的任何文件!请给我笔,我自己写!”
有了这个女护士的表态和亲笔签名,丹麦使馆立即给了巴甫洛夫回话,巴甫洛夫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李凡,可是这个时候,李凡感觉时间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冒险一试了,试了还有一线希望,时间急迫到都没有时间去做皮试了,可是不做皮试行不行?这里面就有个非常专业的争论问题了。
如果是注射青霉素,那肯定是要做皮试的,只有确认被注射者是阴性反应才可以进行注射,可是对于现今非常流行的头孢类抗生素需要不需要做皮试?
这个问题在业内是争论颇大的。实际上,对头孢类抗生素即便是做了皮试也没有多少效果,许多病例显示,一些人的皮试是阳性的,可实际上他对头孢并不过敏,而一些人皮试是阴性的,注射后却是出现了过敏现象,也就是说,皮试并不能准确的证明该人是否对头孢过敏,基本上是没有实际上的参考意义。
那怎么对患者来确定是否可以使用头孢类药物呢?只能是医生询问患者,是否有过敏史,这个过敏史并不一定是仅仅对头孢过敏,而是要确定患者是否是“过敏体质”,所以,这个时候李凡只能从巴甫洛夫那里要来那个护士的电话,偏偏那个护士不会说英语,这要是换个人,肯定是蒙圈了,可是李凡会德语啊,他小心的询问对方能否说德语,那个护士立即用德语跟李凡搭上话了。
“上帝保佑,我们总算是可以沟通了,我是救援队里的兼职医生,我想询问一下,您的丈夫在过去有过敏史吗?这很重要,我不得不亲自给您打电话。”
“没有!弗雷泽甚至使用过各种抗生素,他在年轻的时候发生过一次车祸,我们就是在医院里认识的,请您马上立即就给他使用,这个是明白,我是一个护士,我非常清楚此时他需要什么治疗……”弗雷泽夫人在那边已经哭泣起来。
“好的,您放心,马上就按照您说的办!请保持心情。”李凡说完挂了电话。
使用抗生素最有效的办法是静脉滴注,可是现在显然是没有这个条件,此时,下面的人员里要是有过吸毒史的,李凡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了,因为吸毒人员都会自己给自己静脉注射,可在李凡询问后,下面竟然干净的一个没有。
这也是一种必然,吸毒者没有可能成为工程人员的,他们不会屑于去干这样的活计,能够踏实的从各类技术工作的人,在西方往往都是那种家教比较端正的人,至于说他们当时明明有机会出来却要等着仪式,那不过是西方的民风惯例,与个人品德还真是关系不大,当某种认识成为习俗后,再老实正直的人也被同化。
把已经装好针头的注射针管送下去后,李凡让下面的人给弗雷泽注射。下面的人也不完全是彻底的小白,谁没有打过针呢,拿出针管,直接照着弗雷泽的屁股肉厚的地方就扎了进去,此时李凡也来不及指导了,他只能告诉下面的人,没过二小时就给其打一针,并且给他大量饮水……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凡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指点下面的救治,他叫来救援队里的卫生员,让他在这里守着,随时跟他联系,而他则是到了新巷道的掌子面,此时,谢伟长已经在安装小型巷道盾构机了,整个掌子面已经用小型挖掘机挖出了盾构机进入的通道。而薛万锦那边,几台大型搅拌车已经在轰鸣着,不停的旋转着,将快干水泥和特殊的砂石进行搅拌,随时可以将搅拌好的酱料输入到盾构机的起拱喷管里。
老薛,已经忙的灰头土脸,看到李凡也是无语,本来是一件利国利民利自己的工程,让一群老**合进来后就搞成了现如今这个样子,他是一肚子的委屈和冤枉,看到了李凡,他觉得自己想发泄发泄,一把就拽着李凡的胳膊走到一边。
“这就是你坚持的遵纪守法的结果!如果当时我们悄悄的干了,谁特么的知道?现在,不仅是我的工程被延期了差不多一年,还要搭上几条人命,这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