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锦听了女婿的话后才想起来,李凡很早就对他说过隧道里一旦出现暗河流沙后的可能性。他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恨自己眼界太容易被蒙蔽了,光是看到那些花岗岩了,看到花岗岩被人买下来的收益不错,就忘记了大头。
“我得回去一趟了,你先给我守在这里,家里的事情有你岳母呢,媳妇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回头你跟主管工程师说一下,这一片的花岗岩采掘完毕后,工程先停下来,这说话就要过年了,让工人们准备回家过年吧,除了留下值班的外,其余人都放了,没有必要大家都窝在这里,老子还得给他们出外勤补贴。你要把这些都安排好了以后才能回去,明白吗?也许,可能,说不好啊。”
薛万锦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人,女婿的提醒让他马上就明白了该如何去做了,既然已经没有了花岗岩的岩层,或者说碰上了拦路虎,那再把一些工人留在这里就不划算了,本来还想多干些日子,可现在明显是无法继续了,干脆放人回家过年,自己也可以少出不少补贴呢。要知道,这些工人外出干活都要给高额的补贴的,不仅是出境工资不一样,还有高原补贴,冬季施工补贴等等,麻七麻八的加起来,比工人的基本工资还要高出好几倍呢。这个亏,薛万锦肯定是不会吃的。
隧道里发现了暗河和流沙,首先着急的是负责隧道工程的工程师王改革,他不仅是有些意外和发蒙,同时也愁死了。诚然,当今的科技基本上已经不惧怕隧道流沙流泥这样极端的地质了,甚至可以通过先期的地质勘察躲过一些大型的地下暗河之类的极端地质条件,可是,由于这里的隧道挖掘几乎是在几千米的高原地带挖掘,隧道顶上最厚的岩层高达一千多米,这就无法全面仔细的进行地质勘测了,最多就是用人工地震弄点回波看看,那种声波的探测往往很难查到地表下面规模不大的暗河和流沙层,在复杂的多种矿石结构的地方,更是会表现的稀里糊涂。现在王改革遇到的麻烦就是属于那种干起来麻烦无比,各种现代化设备上不去,甚至还得使用人工的局面,这不仅会拖延工期,工程成本也增加的吓人。
当王改革得知老板已经离开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意外,不过他还是去工地办公室里找到了赵嘉耀,“赵总监,你岳父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那这里的事情怎么办啊?现在在掌子面上可是有近百名工人啊,不想好对付的方案,工程是不能继续的,我建议立即向国内隧道工程设计院求助,请他们派专家来现场,否则,这条隧道恐怕就废了,到时候我们会更麻烦。带来的经济损失巨大啊。”
作为隧道工程师,王改革非常清楚,隧道工程一旦陷入僵局的麻烦有多大,在世界上,由于地质问题而放弃的半拉子工程并不少,而被冠以“基建狂魔”的华人工程公司虽然也使一些隧道起死回生,可那毕竟是少数,而且,这样的隧道的工期最长的超过了三十年,都不知道让多少工程公司在这样的工程上折戟沉沙。
“嗯,你说的我大概了解一些,我岳父回去怕也是去找救兵了。”赵嘉耀笑笑的说道,“他让我告诉你,隧道工程暂停,我已经对工长说了,除了留下必要的值班留守人员外,其他人都可以返回国内去过年了,大家在这里实在太辛苦了,还是回去好啊!等到年后,我相信我们应该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噢?这可是太好了!”王改革似乎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工程部的技术人员是不是也可以暂时休息啊?或者……我安排一下初步的洞内勘测?”
“不用安排他们去勘测了,勘测了也没有用,还很危险,让大家都放心回家去过年吧。”赵嘉耀想了想后说道,“专家来了,他们想看到一些资料,隧道里的所有原始资料你先转到我这里来吧。比起你们来,最倒霉的还是我啊!我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最好他们不要年前过来,让我也能回家过个年……”
赵嘉耀的话让王改革顿时汗颜起来。说起来,王改革是公司里的老人,在隧道项目总工的位置上已经干了十来年了。这隧道工程总工的位置与其他总工还不太一样,有时忙死,有时闲死,比如说,前几年公司接到的工程是在西北的大平原上修路,整个几百公里的路段除了了坡道外就没有个像样的山包,一个隧道没有,没有隧道,王改革自然就只能在公司技术部里打杂了。可这接了A国工程项目后,形势顿时逆转,仅仅看得见的就有三十多个隧道,整个隧道的长度超过了60公里,这就意味着工程的重点是隧道工程,否则,也不会把王改革从技术部里调出来,让专门组织了隧道工程部,与这个部同时建立的还有桥梁工程部,在这个项目里,桥梁的修建比隧道还要多,整个桥梁的长度超过了150公里,只不过桥梁工程的难度相对来说要比隧道工程低多了。
隧道工程停工了,工人们收拾东西回家过年,薛万锦还是会做人的,不管效益如何,还是给工人们发了年终的奖金,让大家能够开心的过个年。
李凡终于熬到了学校放寒假,一切都正常,把学生考试应付完毕,他就一溜烟的飞回K城去了。说来也是怪了,按照凯琳娜的计算,她早就过了临产期,可直到李凡回去,她的那个肚子毫无动静。为此,孙敏恨不得每天都让儿媳妇去医院做检查,要不是老公说,照太多的射线对孩子不好,孙敏还真能干得出来。
李凡对此是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还戏谑的说她是怀了一个千年老妖,这让凯琳娜怒不可遏,认为李凡纯属“心里没她”,不仅不关心孩子,还不关心自己,泪眼婆娑的跑到婆婆那里去“投诉”,结果,李凡遭到了全家的严厉批判,并且在家庭会议上,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做出了正式的“深刻检讨”。
说起来,最急的并不是婆婆孙敏,而是太爷爷李江,老李江急着想抱重孙子,甚至悄悄的去找儿子商量,“能不能采取点啥措施啊?这都过了一个礼拜了!”
李涌是医学大家,对这样的事情是见怪不怪的,直接摇头拒绝了老父亲的建议,“从西方传过来的那套认识害了多少人?您不知道吗?催产和剖腹产都是在发现胎儿不正常时候的特殊手段,好好的去弄,第一没必要,第二对母子的伤害很大啊,让你孙媳妇肚子上来一刀,将来你还打算让她来几刀?您不想多要几个重孙子吗?您瞅瞅我,小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多孤单啊?”
老李没话说了,转头就走了,论说这医学,他绝对不是儿子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