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的直率,你刚才说的案子似乎是你私人的案件,与美术馆没有关系。”恩格尔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要把话说在前面,这个案子我可接可不接,这是其一,其二,这个案子的费用要另计,绝对不可以与美术馆的业务搅合在一起,否则,你我都会陷入另一桩麻烦的**丑闻里,你在乎不在乎我不知道,可我在乎。如果你同意我这个看法,请你把对方起诉书、资料和你的全权委托书给我,我要先看看,然后向你提出处理的意见。”
恩格尔的确是个专业的严谨的律师,他没有马上答复,也没有立即拒绝,毕竟,古斯塔夫现在还是美术馆的馆长,说他大权在握也不无道理,不能轻易得罪,如果古斯塔夫找个由头,解除美术馆与恩格尔律师事务所的合约,恩格尔可不想因为这些跟古斯塔夫纠缠,与其将来说不清,不如事先讲好。
“好吧!你的这个提议是对的,我不可能假公济私的,这个案件的诉讼费代理费你单独做一个项目给我,我会考虑的。”古斯塔夫假装正经的说道。
如果换成别人,一听这律师费就会吓尿了,类似恩格尔这样的律师,他的出场费能便宜吗?可古斯塔夫还是有点家底的,他的收入在奥地利也是属于上乘的,商业运作的美术馆馆长,其收入不受政府人员薪金限额的限制,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个业内的高手,40岁的时候,也曾经画过,也卖出过好价钱,加上各种投资等等,他的家底不多不少的,也有个几千万欧元,丽萨索赔的价码就是算准了他是可以承受的,否则,你弄个天价出来,人家还不起,真的把人家弄进去坐牢?
二天后,恩格尔约见古斯塔夫,一见面就开诚布公的说了,“这个案子你赢不了,辩护起来也很困难,对方向法院提供的证据我只看了一部分目录,实话说,你惹上了一个不好惹的人,而且,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事情与你有啥关系?为什么搅合进这样的麻烦中呢?换个角度说,就是没有这个官司,你的那些言语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我是没有看到,也无法理解,所以……后续怎么办?”
“什么?打不赢这个官司?打不赢就庭外和解呗!”古斯塔夫无所谓的说道,“象征性的赔点钱,我去找记者解释一下,大不了我去道个歉,表示一下。”
恩格尔盯着古斯塔夫足足有60秒,然后才说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攻击原告,还用那样的语言,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不是……这个我现在也说不清了。”古斯塔夫颇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我是在某一次的社交晚会上听到了那个消息,当时……你知道的,那样的晚会我们都会品尝一些刺激一些的东西,人有些兴奋,当我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不是我们美术馆里存放的马卡特为茜茜公主画的肖像吗?于是就说了一些意见,我认为,这是马卡特给茜茜公主画的诸多肖像画的一幅,所以……”
古斯塔夫说的并非瞎话,当年,作为奥匈帝国宫廷画家的马卡特的确是给茜茜公主画了若干肖像画,而让后世作伪者钻空子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马卡特当时就自己复制过多幅,在那个年代里,没有可能像照片那样到处悬挂主人最喜爱的画作,怎么办?只能让画家在画像的时候多弄上那么几幅,一样的角度,一样的服饰,一样的背景,区别就是画家在作画时的细小差异。所以,当年陈怡蜚仿作的时候就是想钻这个空子。不够陈怡蜚还算是有那么点清高的自律,他给自己的仿作命名为《贵妇》而不是像其他作伪者标记原作的名字,这就是仿作和作伪的区别,仿作是对前人的一种肯定和学习,是模仿,是真小人。而作伪则完全是为了牟利而冒充原作的旗号,在本质上,这还是不一样的。
古斯塔夫参加的那次社交晚会其实就是美国某个民间组织特意为他安排的,先是温文尔雅的喝着葡萄酒,随着话题的深入,他们开始抽大麻,到最后吸可卡因,把古斯塔夫弄的兴奋无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拿着Ipad的妖艳女人点出了网络页面,那上面报道的新闻正是拍卖公司的新闻发布会,上面介绍了那幅《贵妇》的油画,后面就是古斯塔夫的胡说八道,还被人录像了。
有了这个录像,古斯塔夫就很难脱身了,而那些人又信誓旦旦的声言,他们会支持他,无论是在舆论上还是在经济上,他们都会支持古斯塔夫这种“维护国家和民族声誉”的事情……假话说一千遍,他们就以为是真的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那些朋友目前是不是都联系不上了?”恩格尔问道,“会不会是对方设计了这个陷阱让你跳?他们可以获得多重的收益?”
“我的那些朋友都能联系上,我马上就与他们联系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另外,你刚才说的那个可能也存在,只要我联系上这些朋友,你是不是就可以进行暗中调查?哦,对了,我把他们的具体资料给你,不管怎样,我需要清白。”
“能联系上?很好啊,你联系吧,我要去法院应诉了,只有应诉后,按照程序我才能去看对方提供的各种证据,才能判断出这个案子的性质和胜算程度,你的这些朋友,我会去找私家侦探去调查他们一下,或许,这是你解脱的一个门径。”
恩格尔对古斯塔夫说的是个面上的话,他的心里却是在掂量着这个案子的复杂程度,作为一名资深的律师,毫无理由的捣乱……不是没有,可实在是太少了,他最担心的就是一些所谓的社会人物和自由派人物,为了某些扯淡的理由去策划中伤华人,故意掀起排华反华的事件,这样的人,在欧洲可是不少。
与此同时,秦梁栋把事情的进展报告发给了李凡,李凡在报告中觉得少了点什么,尽管,报告里已经说明,最早卖画的那几个人都先后拿了一些人的钱,然后出面胡说八道,可李凡认为事情不会是如此简单的,这个后面到底是谁?
“秦叔叔,是不是把那个古斯塔夫的社会关系查查?我觉得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