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个乘船人是什么人呢?作者没有直接点明,观画人可以自己发挥想象的空间,他们可以是社会里的任何一个普通人,也可以是社会里任何一个不普通的人,这就是黄公望带给我们的思考,也正是这些,把《富春山居图》形容为画作中的《兰亭集序》是丝毫不为过的,至少,目前还无出其右。
凯琳娜的临摹并不是简单的临摹,而是在那段失去的空间里搞了再创作,这也是李凡指点的结果,为了这短短的五尺的空白,李凡可是没少指点凯琳娜。
《富春山居图》现存的是其实是两段,一段是在台北的《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另一段就是在浙江的《剩山图》,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呢?简单的说,就是在清初的时候,江苏宜兴的吴家里出了那么一个混蛋的家伙,此人叫吴洪裕,他自己屁本事没有,这幅画也不是他自己去收藏来的,而是他的爷爷从明代大画家董其昌手上买来的。这个吴洪裕在各种资料里介绍的并不多,可这人临死之前却要把自己喜欢的字画烧掉给自己殉葬,简直就是一个人渣了。
这个叫吴洪裕的人渣,在临死的头一天就烧掉了从隋朝传下来的《千字文真迹》,那是王羲之的后人,也是著名的书法大家僧人智永的真迹啊。在烧《富春山居图》的时候,吴洪裕的侄子终于忍不住了,从火盆里抢出了画轴,可是已经烧残了,后来,经过裁剪拼接,形成了后世这样两段画。
说这个吴洪裕为什么如此缺德呢?因为这个家伙无嗣,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来,虽然他也过继了一个侄子承祧,可这种人的心胸狭窄,在心里根本就不认这样的传承,他是长子,是从爷爷手上传承下来的绝世真品,竟然就打算自己带到阴曹地府去。别以为这样的人少,其实,在当今的社会里,此种人渣又何其多?
在李凡的指点下,凯琳娜还亲自去了湾湾那边,仔细的在原作前浏览了许久,回来还跟李凡讨论,李凡告诉她,“那幅画不能算是完整的后半部分,只要仔细的观察,就可以发现至少有三处拼接的地方,而在无用师卷和剩山图之间,至少还有五尺的空白,这就是你要发挥的地方,根据史料记载,那段空白的地方隐约的画出了远处的集镇和塔楼,你得去找找资料仔细的品味,记住,那个年代民间是没有楼房的,塔楼是宗教的产物,把这些吃透了,你心里就有谱了。”
正是李凡的这些提示,才让凯琳娜发挥了法国人的那种浪漫的想象力,她的这幅画作说是临摹不是临摹,说是创作也不是独创,总之,其中的隐喻和品味更多,毕竟,凯琳娜为了创作这一段,几乎把元代时期的杂书读了一箩筐。
凯琳娜的这个创作顿时引起了业内不少画家对临摹者的猜测、追寻,偏偏李凡告诉凯琳娜,千万别留名,让世人去猜好了。
《富春山居图》问世后,也曾有诸多的近代和当代画家尝试着“补遗”,可不是画虎成犬就是狗尾续貂,有的根本就是打补丁了,弄的贻笑大方。可凯琳娜这一幅画却是叫人们的眼前一亮,那种形神兼得的妙处让李凡都夸赞起来。
“你现在可以放手去创作了,别看你才学了三年,可你已经深得其昧,等我有时间帮你治一方印……不,一方是不够的,我给你治一套吧,这样你就可以把自己的画作登堂入室了。”事后,李凡用独特的方法给了凯琳娜一个意想不到的奖赏,“你作画,我治印,算不算是珠联璧合?传出去怕也是一段佳话呢!”
这种绝对东方绝版的爱情表白,让已经沁入到华夏文明里的凯琳娜品味出了在西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感觉,这也是她现在宁可在李凡身边发呆都要陪着情郎的原因,他们相好已经三年多了,从来没有过现代人那种唧唧我我,也没有西方流行的激荡热恋,可是,两人在心里,那可是心心相印的,用周布斯的话说,这俩人的爱情是“颇具古风”,其实,周布斯也不知道啥是古风。
说,这凯琳娜在乌蓬镇作画难道就能保密的这么严实吗?能,凯琳娜在乌蓬镇作画的时候是独居,请来的裱画家和贴画工艺师们都没有见过她,谁能想到,这样一幅绝美的国粹精品能是出自一个西洋女子之手,而真正知道作画的也就是安排房子和请人裱画的表哥钱博平,对外,所有招呼的事情都是钱博平,就连最后去安装贴画的时候凯琳娜也没有出现,可见,李凡当时想的有多深了。
难道说让凯琳娜出名不好吗?对于以商业运营为目的的一些人来说,出名是首要的,是重要的,是不可或缺的,可对于李凡凯琳娜来说,这却不是他们所愿的。一旦出名,还有多少私人空间?一旦被世人知道是一个不过二九年纪的黄毛丫头画的,那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呢。再说了,凯琳娜的那个临摹加创作的画,本来就是为了练手,并没有想着靠一幅画打天下,虽然准备的功夫不浅,可实际上,在小两口心里都不怎么看重,毕竟那个画意不是凯琳娜自己的嘛!
这边的画作成了无名氏的杰作,众多圈里的人在猜测,在推想,可谁都无法说清楚。这个局面并不影响一些好事的记者编故事,甚至还有记者找来所谓的刑侦专家,用这幅画为依据,模拟推测出画家的图像,于是,一副须发皆白的得道老者的画像在各种小报和媒体上出现,故事也编的神乎其神。
一个礼拜后李凡搞出了西坞镇总体规划图,开会的时候还特意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