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萍拿了方彪写的欠条还不算完,付萍还得给那些场漂写欠条,这一环扣着一环,人家警察办案子……那可是滴水不漏的,不这样弄,付萍再出幺蛾子那不还是个雷吗?这一点,人家警察精着呢。于是,付萍又给那些场漂写欠条。
场漂就没事了吗?那不能,该批评的还是得批评,该教育的还是得教育,该罚款的那也是要罚款的,你以为人家警察是虎头蛇尾啊?于是,每人出发150元,好在,这个钱都包括在方彪的那张欠条里了,对此,付萍倒是不含糊,直接把场漂的罚款代缴了。她的这一举动得到了场漂们的“高度赞赏”,声言,今后只要是付姐的生意,一定去捧场,保证按质按量的干好!可是付萍心里说了,就你们哥几个,一个个怂的,打架输了不说,还没讹着人家,这该是有多笨啊?要是能够讹着对方,也不算白干啊?为个仨瓜俩枣的就满世界的漂,这样的人能信?
要说,这会所的服务还真是不赖,方彪在派出所打了电话,那个电话就在会所门口的一个长青花坛的根部响了起来,看门的门童自然能听到,接通了,说清楚了,方彪出来后直接就拿到了,一看,啥都在,还有不少新的信息等着他回复呢,其中就有第二天要去拍卖会的信息。只不过方彪这次不敢跟付萍耍花枪了。玩他这一行的,对法律那可是门清,吃的就是这晚饭,走的就是法律空挡的小道,要是自己被人告到法院,他也就没法再在圈子里混了。当即取了钱,把付萍叫了过来,按照欠条上的数额,如数给了付萍,换回了那张刚签不久的欠条。
“遇上好买卖别忘了照顾姐们,我那边这次其实干的不错,是你那边的人太怂了,这要不是我们干那一下子,还不定在场上输成啥样呢?是不是有人赌球输了?输了不怕,咱们可以继续啊!”这付萍要说起来,脸皮厚度真是比方彪不差,拿了钱,面孔也变了,“我那边的实力你也看到了,都挺铁的,用的时候言语一声!咱们还是老规矩,您发财,我们喝点汤就行了。”
“好说好说,有买卖我一定照顾呢!”方彪嘴上说的漂亮,可心里却是另一番言语,“就你这姑奶奶,我可是不敢再惹了,事情没办得,还特么的进了一次局子,老子是男人,不跟你一般计较,以后啊,咱们白不白了您呐!”
方彪了结了那边的事情,就急着去应付这新的事情。还别说,他的眼光跟李凡还真是看到一起去了,那几幅画,看上去的确不错,是好画,可是这近代的好画要是没有名家的落款,或者说没有名家的鉴赏印,那还是卖不起价来。听说许老头那幅画最后卖出去了,可是人家看中的是画轴,不是画本身。当然,如果这几幅画起拍的价钱不贵,买回去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就看到时有没有谁跟自己竞价了。方彪如是想,李凡亦如是想,在看画一道,两人居然殊途同归。
所有的拍卖会都会将最好的压轴,次好的打头,而排在前十的除了开始的那三件以外基本上都是或真或假的物件,能拍个什么价没人知道。今天第一件拍品就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清前期的和田山子,这个可是不得了啦。起拍价就过了三千万,随后是一路竞拍,最后以一亿五千万成交。
山子,是玉石行里的一个称呼,实际上就是依照玉石原石的特点,利用原石上的各种色彩和造型,通过人为雕琢,把瑕疵变成了装饰后做出来的摆件。由于特殊的原因,岫岩玉、蓝田玉、鸡血石、寿山石等制作山子的不在少数,有些原料做装饰品啥的不合适,可是利用天然的色彩差异做出来的山子就别有韵味,使原石增值不少,著名的山子流传下来那也是价值连城。
与其他玉石不一样的是,和田玉做山子的情况很少见,这一来是和田玉向来以色泽纯净为主,别管是什么颜色的和田玉,基本上都是纯色的,很难碰到杂色混合在一起。没有色差的基础,做出来的山子就显得呆板,当然,也有制作的,但远不如由各种颜色搭配雕琢出来的山子名贵。第二个原因是和田玉到了清晚期的时候就已经接近资源枯竭了,人们能够看到的大多数是小个头的鸽卵石那样的,人们无奈的管这个叫“籽玉”,籽玉个头小,能做微雕还差不多,如何做山子?所以,今天第一件拍品肯定是热门啊,太难得看到了。
其实,最大的一块和田玉山子就在故宫里,叫着《大禹治水图》的巨型玉山子,整个高度超过了2。2米,宽超过了0。9米,整个重量超过了5吨。由于太重,经历了几百年,那个山子始终没有动窝,不管是清朝灭亡还是军阀混战,亦或是外辱进犯,谁都想把那宝贝弄走,可都没能实现,那个巨大的,超重的山子一直摆放在乐寿堂里,据说,那是乾隆八十大寿的贺礼。
前三样很快就使竞拍白热化,不到这里来,还真是不知道国人多有钱。
等到第四件,拿出来的就是李凡留意的那几幅画里的一幅,拍卖师在那里给大家介绍着,“这是一幅民国初年的山水画作,落款是阿芝习作,用的印是渭清,有人认为这是齐白石先生早年的画作,从画法上看,与后来的齐白石笔法有九成相似,我们都知道,齐白石先生早年名纯芝,小名阿芝,所以,也有鉴赏家认为此画系白石先生早年之作,笔法生涩一些也符合常理……这幅画是一幅中堂,满幅尺寸为9尺,起拍底价为8万元,每次加价1000元,哪位有兴趣……”
刚才热烈的场面顿时变的冷清了,竟然没有人出价,王锐小声的问李凡,“这个画没几个钱,咱们拿下来吧。说不定画轴里也有乾坤呢?”李凡摇摇头,“再等一会,我树一根手指你加一次价,没有人叫价咱们也不叫,那幅画是假的。”
王锐惊愕了,都没有亲自上去看,怎么就能断定那幅画是假的?
“你看看那个落款上的日期,壬戌年,按照推算应该是在1922年,那个时候齐白石已经58岁了,早已成名,其在广州卖画的时候就已经用白石的落款了,能够在1922年还用自己小时候的名字吗?这幅画应该是当年的一些学生冒做的,不敢落白石先生的名号,耍了个小花样。画是不错的,可惜,伪画和仿画之间的价值差异是天壤之别的。如果上面署名是白石先生某某弟子仿作,这幅画的价值至少要翻上十番,可是伪作历来都被人不耻,画的再好也终归不被接受。”
李凡这个解释让王锐茅塞顿开,终于明白了伪作和仿作之间的差异。这里也有一个故事。说张大千早年混迹于上海的时候,伪作了不少石涛的画作,拿出来骗钱,最后,他自己出名了,不再伪作了,可是那些画的非常好的伪作也很难在市场上站住脚,哪怕是有张大千背书,还是不行,人们可以原谅你年轻时的生活窘迫,但是,绝对不接受你拿来骗人的东西,这就是圈里诸多玩家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