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郑重的点点头,用手指着冯塔因手机上那个水柜的视频,“箱子已经融化在水里了,这是考古界都知道的最基本常识,所以,许多物品发现后,在如何出土出水的程序上很复杂,有的根本就拿不出来,尤其是在湿暖地带的文物出土,欧洲历史上为什么没有古代的出土物品?就是因为这一带太过湿润,任何有机物都无法长期保存下来,就连动物的牙齿都不行,所以,在欧洲,我们连一具古代的动物化石都找不到,全都被分解了,啥都没剩下。那口箱子不过是重复了这个过程,博物馆方面太不小心了,或者说,他们太不认真了。”
“啊?!”冯塔因的脑子瞬间就宕机了,过了好一阵他才说道,“你是说那口箱子因为保管不善最后溶解在水柜里了?并没有被人盗走?”
“盗走?我不知道现在世界上有哪个大师有妥善保管和打开那口箱子的本事,那箱子在海底压了三百多年,猛然被打捞上来后,那些用木材制作的箱子并没有使用现代的防腐工艺,箱子表面镶嵌的是一些含金的合金金属薄片,当那些木材一旦进入到了腐化阶段,没有任何法子可以阻挡有机物的迅速分解。”
“对啊!这样的物品就是有人想盗窃,他是不是显得想好如何做防腐的处理?水柜里的水之所以浑浊,就是因为有机物分解的结果啊!”冯塔因拨云见日了。
“这本身就不是个盗窃案,堂堂的德国国家博物馆,拿出如此荒诞的事情,真是可悲!根据我最近的查阅,沃尔夫家族制作的箱子目前发现的只有这一个,现在也没有了,或许我说的不对,可只要把箱子里的金属片都清洗干净,上面一定会有制作匠人留下的徽记,到那个时候,你的案情就一目了然了。”
此时的冯塔因心里也明白了,这次的报案与第一次在本质上没区别,又是博物馆的人玩忽职守造成的,而且,箱子的分解其实在第一次报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完全进入加速阶段,那时,浸泡的水已经开始浑浊。
与克拉克的聚餐最后是“不欢而散”,克拉克眼睁睁的看着一件历史文物就在自己眼前“没了”,还是被一群假专家假内行给人为弄没的,凡是干这行的人心里都会觉得可惜,都会觉得遗憾,这顿饭连酒杯都没有碰。冯塔因心里更是想着案子的峰回路转,也是没心思继续周旋下去了,最后,他买了单,两人连手都没有握一下就默默告别了,他不知道,此时的克拉克心里憋的难受,非常难受。
克拉克现在知道的是一个秘密,他不能把这情况告诉老板,更是无法找其他人去述说心中的郁闷,因为他是从具体办案警长那里得到的消息,根据与冯塔因达成的约定,案件没有公开以前,他不可以向外界透露一个字,否则,不仅会害了冯塔因被调查和受处分,他自己也要接受调查和在信誉上被扣分。
回到家里,克拉克没有跟家人在一起说话,而是独自坐在书房里,最后一个人喝了一瓶威士忌,然后就合衣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他妻子以为他又像上次那样被人坑了,也不敢打搅他,只是给他盖上了毯子,好在这季节晚上不冷。
回到警局,冯塔因立即起草了新的分析报告,写好后还在报告的扉页上著名了“秘密”的字样,然后封好后让人送到了局长那里,这个案子他已经不操心了。
回到汉堡的李凡,偶尔给哈维号上的船长打了个电话,他询问有没有人前来继续运走海水,船长说没有,完全没有,还笑着说,往西走上几十公里,那里的海水可能更多,他们船上的那点海水现在没有价值了。李凡一想也对,船上那点海水肯定也因为环境温度变化而变得不能用了,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了。
等到哈维到汉堡大学这边找李凡商量把哈维号开进地中海的时候,李凡还特别提醒哈维,留意最近在不莱梅附近海域有没有人运送海水。可是哈维却是不以为然,实际上,他这个考古公司,到那里去调查这样的信息啊?花钱去请私家侦探?那不是欲盖弥彰吗?哈维就是再怎么单纯也不会去干那样的蠢事。
虽然李凡没有像克拉克那样直接看到腐化后的水柜,可就他那个脑子能想不到吗?备忘录上提醒过对方每天都要更换海水,并且告诉对方在汉堡港的哈维号上有准备好的海水,甚至都已经灌装好密封在塑料桶内,并且保存在冷藏室里,确保水温不超过16°,可是这些准备好像白干了,博物馆完全没有与哈维号上联系,显然,博物馆那边可能是出事了。李凡最大的希望就是博物馆找了专家,采取了其它自己还不知道的方法做了妥善保管,要是那样,李凡还真想去看看。
“我想好了,接受方丹那老家伙的邀请,把咱们的哈维号开进地中海,夏季,那可是潜水工作的好季节啊!不管能不能有发现,就是练兵也好啊!”哈维说。
“你说的简单,哈维号一动,那可是要花费很多钱的,本来在黑尔戈兰湾水域可以弄出点东西捞回本钱的,可现在……那里只能暂时封存,柏林那边的事情不掰扯清楚就不要动了。”李凡淡淡的说着,“还有啊,潜水员都调到斯德哥尔摩那边的港口去搞工程了,你现在去哪里找潜水员啊?难道要毁约啊?”
“嘻嘻,没有那么严重!”哈维这老家伙这些年也是练出来了,对经商一道似乎也开窍了,“海里的东西放在那里跑不了,早晚是我们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至于潜水员嘛,嘻嘻,方丹那块海域的水深才27米,这么浅的地方难道还要那些专业潜水员?你带上几个年轻人下去一边玩一边查就行了,如果有大动静,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等啊?斯德哥尔摩那边的潜水工作只有两个月,两个月后,那里的潜水员就结束在你来的业务了,可那时候在地中海还是可以继续干啊。”
“你这个老家伙现在是越来越精明了,那好吧,我正好带上一家人到那里去度暑假,老方丹在海边的那个别墅必须要‘征用’!否则,咱们太亏了!”
“那是肯定的,老方丹想要跟我们资源共享?总得好好表现表现!”哈维说。
接下来就是暑假了,今年,对汉堡的暑期嘉年华和音乐节,哈维是只出赞助,不参合了,他要带着哈维号从北海开到地中海去,第一站就是摩纳哥附近海域,在那里,方丹有一个靠海的别墅,一大块陆地和水面被划作是私人领地。
冯塔因的报告一送上去,顿时就叫上面火冒三丈,当然,上面也不会简单的就认定冯塔因的报告,他们立即组织了更高级的一个专家级核查小组,按照冯塔因讲述的方式进行了进一步核查,得到的结论完全一致,尤其是那**后的照片更清晰和更高级,本来是黑白的X光照片,在经过高级计算机运用特殊软件还原成了彩色照片,照片给德国几个著名的考古和文物鉴定专家看后,他们不仅认定那是里面的东西是木箱箍和王冠,甚至还点出了,那个王冠正是失传了西班牙哈布斯堡末代国王使用王冠中的一顶,甚至还找到了那个时代的肖像画做对比。
这下子事情的性质就转变了,从一件盗窃案演变成了一桩博物馆玩忽职守的失误,紧跟着,卡着不许动的水柜申请文件也迅速得到了批复,警方第一时间就派出了绝对专业的痕迹专家进行了检测,从水柜里捞出了木箱箍,王冠,还有…….CoM
“恩佩利!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向我们交代!”瑙曼几乎是打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