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源到了汉堡,哈维开着车到车站接他,老熟人了,哈维也不废话,直接开车拉着刘道源就去了一家熟悉的华人餐厅,到了那里,哈维用纯正的汉语招呼老板,“整一个北派锅子来!千万别搞那些麻辣的,我可是受不了,我喜欢北派的锅子,看似很清淡,可实际上内容也不少,尤其是你们弄的那个羊肉片。”
老板当然认识哈维了,是老客户了,这地方还是薛万锦带着哈维来的,光是薛万锦的手下,这餐馆就已经生意满堂了。想想看,薛万锦的万丹建筑公司里,光是一线的工人就超过了二千,还有好几百个技术人员,他们就算是一个月来这里吃一次,这馆子的生意也就要爆满了,对这里唯一的要求就是,厨子必须是从国内请来的地道华人厨师,千万不能用在海外经过洋化的华人厨子,那味道不对,做出来的东西好看不好吃,而且,馆子里用的许多作料也由国内发来,在这点上,开餐馆的华人算是闹明白了,结果,这馆子的名气越做越大,不仅华人来了要回头,一些德国人也吃上瘾了,弄得有时老薛来都得提前打招呼,要不,没地儿了。
哈维是早早的就在这里定了个房间,所以,俩人舒舒服服的坐在小包房里,一个大大的紫铜高烟囱的锅子摆在桌子上,炉子里烧的标准的精制木炭,旁边是标准的配菜,特殊的菜式就得客人自己去点了,整套家伙事与燕城的一般无二。
刘道源对这里的锅子也是赞不绝口,因为,在这里还能吃到用木炭烧煮的锅子,回到国内,大多数都已经被电热替代了,想要吃口原汁原味的锅子,嘿嘿,难不说,还得无端端的加钱加钱再加钱,要不然,你就跟哪儿凑合吧,别想了。
“老板,这是刚刚空运过来的,口外的羊,我给您留了几斤,你品品!”餐馆老板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这边的羊啊,都是人工饲养的,吃的是饲料和配置的草料,羊是长得快了,看上也油乎乎的,可是到了嘴里的味道……太差了。”
“你这是不是搭得薛老板的便车啊?呵呵,服了你们了,这羊是活着运过来还是宰杀好了发过来的?让我猜猜啊……十有八九是宰杀好了后发过来的吧?”
刘道源故意跟老板打趣,这老板是薛万锦的一个远房亲戚,是薛万锦带着出来闯荡世界的,没想到在这边一干就是几年,原来半拉架子的外语学成了,这生意也上了轨道,可以说,这是万丹建筑的副产品,现在,这样的副产品还在扩编。
“嘿嘿,这还是您家大舅子帮忙呢,他们发往东边的肉制品太多,回来的专机往往是空载,于是,就捎带手的搭了个便车。”餐馆老板笑嘻嘻的说着,“也不是经常有,偶尔能碰上一次两次算运气,您没瞅着今儿来的人特别多?算是你们有口福,赶上了,换成其它时间,我还真没把握跟你这儿上口外羊。得嘞,今天你们这顿打八折,酒水全免,算是我谢谢您了,你们先用着,我忙别的去了!”
刘道源顿时就乐了,“合着我那大舅哥还跟你们这样的华人勾搭上了?真是没想到啊,我算是服气了,他们现在已经赚的不少了,这三瓜俩枣的也要做。”
哈维听的清清楚楚,他虽然从一些文字上知道口外羊是咋回事,可却是没啥感觉,“难道说这口外羊的味道不一样吗?以前我来吃的时候就觉得很不错了,难道今天这羊肉还能超过我们德国的羊肉?刘,你先示范一个样子给我看看。”
“切!”刘道源嗤之以鼻,“叫老板上一盘本地羊肉,然后对比着涮,你只要舌头没有问题,那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很快就能察觉两者的差异了。”
这刘道源本身就是个犟眼子,说着话就按铃叫来了服务生,要求上一盘本地羊肉,必须是本地所产的,弄得服务生是一脸的蒙圈,不知道发生了啥情况。
“叫你上你就上呗,他们都是咱们店里的老客户,不会出啥问题的,我琢磨着怕是那个刘先生又要给洋人上课了!”老板对前来汇报的服务生说道,“你还可以给他们多上几种,来自新西兰的,阿根廷的,还有北欧的,注明就行。”
得到了老板的认可,服务生一溜烟去办事了。等他推着小车把好几盘羊肉片送过去的时候,别说哈维了,就连刘道源都惊愕了,“呵呵,你老板厉害,这是举一反三啊,让我们全面的品尝一下几处产地的差别?行,拿来纸笔,我会纪录。”
接下来的饭局就不是饭局了,完全成了羊肉品鉴了,几种不同的羊肉片都不用放在嘴里,光是在滚汤里涮上一涮,这差异就出来了,那些欧洲的美洲的羊肉,一下锅就缩成一小团了,很明显,羊肉粒含水量比较大,新西兰的要好很多,基本上与口外的差不多,可放到嘴里……那个差别也太明显了,尤其是蘸了作料后,差异更大,就算不算老饕,也能感觉出来,吃的哈维是连连的摇头点头的,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原因啊?难道是羊种的问题?”哈维问道。
“嘿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认为可能不算羊种的问题,而是环境和气候,在我们那里啊,口外的羊在关内也有饲养,可是,那羊肉还是不如口外的,所以,在我老家,这口外羊肉一直有名,从成吉思汗时代开始就有名了……”
刘道源在哈维“成功的鉴别”完毕后,也不管不顾了,可着劲的在锅里涮着羊肉,真是展现出了那种“大块吃肉”的豪情,跟着他就着鲜美的涮羊肉又开始了“大碗喝酒”,只不过,他们喝的是啤酒,在德国,不喝啤酒那等于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