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也纳,蒙斯特同样也是召集了行家里手对那支双簧管进行研究,得出的结论与西蒙那边是一样的,他们的双簧管也是用阴沉木制作的,这种材料在欧洲根本就看不到,他们还以为这是华人使用一种特殊的工艺把木材压缩成的。
阴沉木实际上是深埋在地下,并且又富含水分的地方,是介于生物和化石之间的一种特殊木材,任何古代生物一旦石化了,除了外形还能看出来外,其内在的性质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基本上与周边的土壤和砂石是一样的成分了。
可是阴沉木之所以还叫“木”,就是因为其还保留着木材的主要成分,但由于地壳砂石土壤已经与空气隔绝等原因,其内部的纹理和结构都发生了变化,变得更紧密更坚硬,如果形成这个状态前的木材本身就是比较名贵的树种,最后形成的阴沉木可就非常非常特殊了。比如,在华夏的长江流域珠江流域,就出土了许多由古代金丝楠木、云杉等树种的阴沉木,而在长江中下游一带也出土了阴沉木,根据考证,那些阴沉木也是楠木树种。而在北方和其它地区出现的阴沉木多半与人为活动有关,不属于自然形成的,比如在长江中下游出现的,在北方一些地方出现的阴沉木,往往都是沉船、沉没的建材、被山洪冲毁的房梁等等,并不是由于地壳运动或者自然树倒漂流到河川里去的,而这样的巧合实际上很少。
远古时期,地表上有大片的森林,繁多的史前生物,当地球发生大动荡的时候,这些远古生物被深深的埋在地下,形成了如今发掘出来的煤矿和石油。而阴沉木与那个时期无关,阴沉木的形成距今最远的不过一万多年,时间短的只有不到三千年,所以,阴沉木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华夏文明中的一部分,而这种特殊的形成机制在世界其它地区是没有的,自然也就找不到阴沉木了。
西方在制作单簧管等木管乐器的时候,他们也在不断尝试中发现,木质越是紧密的材料就声音越好,后来,他们在非洲发现了“乌木”,也就是被一些人称为黑檀的一种柿属木材,说白了,就是一种特殊的长在非洲的柿子树,只不过那种柿子不能吃,这种材料最早是被引入制作家具的,一些匠人尝试着用来制作木管乐器,结果发现效果不错,到了现代,尽管一些低端的木管乐器使用的材料已经换成了电木、胶木等等,可是高端的木管乐器都还是使用“乌木”制作。
西蒙和蒙斯特等人当然不认识阴沉木了,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特殊的工艺,把木材经过特殊加工而形成的新型材料,西蒙还筹集了一笔资金,请求柏林大学里的专家,帮忙研究这种材料有没有可能在德国进行复制。该大学可是德国顶级大学之一,尤其是在科研方面的建树颇多,西蒙是对柏林大学的研究是寄予厚望的。
得知消息的蒙斯特也不甘落后,他也筹集到了一笔善款,与西蒙联络后,也加入到了研发的投资人队伍里,这弄得柏林大学材料学专业的教授们不得不重视起来,既然有钱投入,获取样本就是一个关键,为此,西蒙干脆把单簧管下端小喇叭贡献出来,那个单簧管用一个乌木喇叭口接上去,外表上看差不多,可是演奏者却是觉得挺别扭的,而在发声上,也有了差异,可西蒙却认为这是值得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秋季了,刘道源为了帮助哈维把那几件青花瓷送拍,不得不再次把几个华人大家给请了出来,领衔出来的就是古董界泰斗级人物马报广,跟着一起来的还有y大学的马嵬曾,古瓷器鉴定专家黄云鹤,皇宫博物院的洪兆祥等人,这几个人里,马嵬曾最年轻,即便是这样,平均年龄也超过了65岁,可见分量之重。看着这份鉴定小组的名单,哈维也好,方丹也罢,都无话可说。
这李凡怎么没来呢?如果论眼力,李凡其实不输于这其间的任何一个人,马嵬曾就说过,要论眼力,自己是不如李凡的,可是李凡太年轻了,倒不是这几个老头老太不乐意他加入,而是李凡自己不干,他给出的理由很充分,西方人看的是这个小组人员的名气和年纪,自己加入了,就算是说出啥话来,也是会被对方质疑和不信任,何必让自己跟在一群老头老太身边拎包打下手呢,他不乐意。
刘道源对李凡的这个提法是认同的,只有“老态龙钟”“仙风道骨”的人前来,那些红毛子黄毛子才会信服,否则就得花大力气给他们去科普去解说,烦!
其实,那些老神仙里也有知道李凡本事的,比如,那个马报广心里就有数,要论广闻博记的本事,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就是加起来也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可人老成精,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刘道源找他是谁的点子,更是知道为什么要组织这样一个绝对老龄化的班子,万一老眼昏花了看走眼了咋办?这不,他坚持把马嵬曾带上,只要有马嵬曾这个八竿子都够不着的族孙在,马老是不担心会打眼的。
哈维的那些青花瓷早就在李凡帮忙干活的时候就都看过了,手上不仅有照片,还有相应的视频,对那些青花瓷,李凡心里是有数的,要说,这群老头老太过去解释的不是那些瓷器的真假问题,而是要说出一个合理的让人们信服的“瓷器来源”,还有这些瓷器在元代到底属于哪个流派,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的等等一系列问题,如果仅仅是考证真假,压根就无须这些老学究们去,做个热释光就行。新笔趣阁
许多收藏者还不知道,对古瓷的收藏已经悄悄的发生了转变,不是说只要是古代的瓷器那一定就是好东西,也不是说鉴定了年代就可以确定某个瓷器的价值,当今在瓷器收藏界里,玩赝品的已经没有市场了,只要做个热释光分析,做的再好的赝品也藏不住,所以,当今收藏瓷器的主要方向就是瓷器本身的艺术价值和其后面的历史故事,比如,哈维公司第一发掘出来的几件瓷器,就是八国联军从京城里抢掠去的,这里就有历史沉淀,收藏价值自然而然就上去了。而现在要去鉴别的元青花,仅仅是断代是没有意义的,哈维早在德国就做了热释光检测,已经确认是十三世纪的东西,对应起来那就妥妥的是元青花了,可这些元青花似乎与时下流行的元青花重器又有很大的区别,那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元青花?
就这个问题,李凡从去年回到国内后就开始查资料,有时还得与西亚一些国家的学术同行进行交流,麻烦对方帮助查找一些资料,说起来,这种求证是真辛苦,真难。没法子,在华夏历史大朝代里,只有元史的篇幅是最干巴和简陋的,蒙元时期,汉文化受到压制和排斥,加上真正接受了汉文化纪录的地区仅仅是元朝,而同时期的其它蒙古汗国几乎都没有文字,自然也就很难留下可靠的文字纪录,而那几个北派元青花瓷器显然是蒙元时期与其它汗国交往产生的,而且,在几个特殊的盘子上,也带有明显的西域阿拉伯风格,这可比到后来明朝通过海路将瓷器送到阿拉伯地区早了一百多年,而且在瓷土的品种上也有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