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的话里明显的已经透出了自己的想法,刘道源说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从觉得华人太过神秘,太过玄学。以西方人的观念,一加一就是等于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过科学的计算得到结果,可是,他在把控哈维考古公司股票时就发现,自己手上的所有股票分析软件都无法准确的对股票走势做出哪怕稍微靠谱的预测和判断,原来通行的许多手法都用不上,现在,又来一波,他到底是跟着刘去折腾,还是干脆就像挂在墙上的相片那样观望呢?他犹豫着。
西方人的思维往往是直线的,往往喜欢通过数据对比去解析事物的发展。这一套本身的确有其科学性,在一些领域里也很好用,其实,华人也会运用,甚至经常运用数据分析,可是在更多的未解事件中,华人的思维却是发散的,是超出各种西方科学定理和数学公式的,你看,一大堆麻烦事,华人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可以很快抓住主要的线索,“万变不离其宗”嘛。这些看上去不科学的或者没有理论推导公式的做法在实践中又往往很奏效,一个太极的观念,不仅能让人锻炼身体,还可以进行自卫搏击,更是可以让许多复杂的事情得到平衡和解决,这些都让西方人越来越觉得华人是一个神秘的民族,是一个深藏不漏的民族。wap..com
“你跟不跟进不要来问我啊!你是专家,是行业里的翘楚,我是个啥啊?在股市里,我就是个生瓜蛋子。”刘道源云山雾罩的又开口了,“如果不是你的强拉硬拽,非要我加入,我会去买哈维考古公司的股票吗?当然,话又反过来说,如果我不是对华人有信心,知道华人会参与到哈维公司的考古项目中,你就是再怎么用强拉我,我也是不会去买自己完全不懂的股票,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说的那么绕口啊?”霍夫曼此时完全没有刚进来时候的那种嚣张霸气看,“难道说,就那么一点点的新闻,你就可以判断出哈维股票会再次暴涨?你的理论依据是什么?起码总得有点说法吧?”
刘道源见这榆木疙瘩脑袋还在那里想不开,可他自己也的确说不出啥道道来,于是,他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反过来问霍夫曼,“那你告诉我,哈维股票为啥跌?”
“这不是很简单吗?他们在发掘第二个地下室的项目上遇到了重大的不确定性,而且时间已经拖过了好几个月,前期的投资不用说都打了水漂,后面是什么结果更不确定。按照消防局的说法,那里要进行人工主动摧毁,这就意味着哈维公司的考古项目将会不复存在!汉堡议会和市长,绝对不会以当地市民承担风险做代价,让哈维考古项目达成,没有了项目,哈维公司今年的结算必然是亏损,对一个亏损的企业,谁还会去指望那股票可以分红呢?规避风险是资本投资的第一要素,几乎所有掌握客户委托投资的券商都要遵循这个原则,所以,当负面消息出来后,除了我们这样手中握有相当数量的非流通股外,几乎都会被抛售出去。”
“照你这样说,如果那股票低到了没有人买,你们抛售的股票给谁啊?”
“给谁?呵呵,给上帝呗!也许上帝会接纳。”霍夫曼讪笑着说道,“你说的那种情况叫股灾,我这辈子是没有见识过最大的,可是我们经历了一次股灾,最后是在所有国家联手救市的情况下,让我们这些金融商逃过一劫,不过,对比起历史来说,这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据说在上实际三十年代的股灾里,不管你的股票跌倒什么价位都没有人要,华尔街的资本一下子缩水了九成,大街上扔得到处都是没有人买的股票,清扫工人据说足足扫了一个月,后来还是有,更有许多投资人和券商直接从帝国大厦上跳了下来,那是我知道的最惨烈的股灾……”
霍夫曼说的那次波及全球的大股灾,最后引发了整个西方世界的经济大萧条,同时,也使世界上的政治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更重要的是,经历了那次经济危机,英国是被彻底的从霸主的顶峰上给拽了下来,而美国那个时候虽然体量很大,可在军事上却是个侏儒,还不显山不显水的,如果不是这种假象,德国也不会暴起发难。正是这次资本主义经济大危机,使得苏联完成了工业化,在此之前,俄罗斯可是个还保留农奴制的农业国呢。没有这个家底,苏联在二战中扛不住的。
“你说的那些离我太远了,也许你是行中人,你关心那些,因为你手上经营的股票有很多,不单单是哈维公司一个股票,对不对?所以你该去关心大势,像哈维这样的股票,你是不会像我这样的去重视和关心的,这是我们在局里位置不同的分工,今天你跑来对我大吼大叫的,想要什么?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那你还想要什么?我告诉过你,对你的那一套理论我不懂,也不想懂,你要么跟要么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不是很合理的吗?在股票市场上,我不可能影响你。”
“那是你的理解,实际上不是这样的!”霍夫曼又来气了,“我是哈维公司上市的推荐人,在我的证券公司里是有至少15%的哈维公司股票的,这对我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包袱,尤其是其股票推高后,又促使我增加了信贷的本钱,现在,股价暴跌,那些信贷就会倒过来逼我,你说,我能不着急吗?一旦哈维那边出事,我这里虽然不至于倒闭,可那也是要伤筋动骨啊,我的公司至少要倒回20年!”
“哈哈哈……”看着霍夫曼急赤白咧的表演,刘道源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也怕倒回去20年啊?谁不怕?难道说我就不怕了?可这要看你跟谁了,以你们的观点和投机的手法,我估计你经常要在钢丝绳上跳芭蕾,可我是不会的,我做的是实实在在的生意,这个你知道的,既然我不是走钢丝跳芭蕾,那你还来问什么呢?你看看从芝加哥来的米尔顿就不像你这样,他看我吃进,已经跟着吃进了,或者你也可以把我们这些外行看成是无知者无畏,可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们!”
霍夫曼顿时哑火了,他那双眼睛在眼镜后面不停的眨巴,似乎明白点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明白,猛然,他的目光定神了,“你们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这次,你们的投入可是不小啊,花这么大的本钱,你们肯定是有消息。”
“消息肯定有,但绝对不是内幕的,喏,就是刚才给你看到的新闻,哈维博士这次被质询,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哈维博士与y大学签署的合约里规定,双方在执行合约的时候,一旦出现歧义和产生争论,仲裁必须在华夏那边,不得进行法律诉讼,就是这一条被消防局的人抓住了**,他们以合约不规范提出了异议,这才召开了质询会,可是,质询被议长给否决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双方还签有不公开的其它条款,意味着双方在对赌?”
霍夫曼不傻,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太清楚在合约上签署了对赌条款的含义了,也就是说,哈维这边有了保底,那边同样也有保底,虽然有风险,可是风险自理。
许多教科书上描述对赌合约时往往很绕口,许多名词罗列,担给人的印象就是,双方为了自保,都在条款中规定了各种挽救的措施,而这样的对赌协议往往是出现在融资合约上,在实物交易和工程协议上往往是以另外的附加条款出现。实际上,对赌协议也好,合约也罢,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签约双方都是认真的想做那个项目,而透露出来的含义却是,如果成功,双方都会大赚特赚。这才是对赌合约发明和出现的本来目的,也是保护双方最低权限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