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各边军伍入卫长安之外,还有关内诸州团练,也要在今冬之前于长安城集甲两万进行演武,这一部分兵力,则就编为外八军。
诸军虽然各设军主,但只负责军士集散、日常操练等营伍。凡内外拱从,主要以营为单位进行调度。
至于内卫四营,则就更加细致,营中分设左右营主为左右驾,合契典兵,两驾之下设有八班,每班十六人,从兵长到营卒,番期俱为三个月。
这所谓的班,倒也不是直抄后世的编制单位,而是源出于亲王亲事府执仗亲事十六人,执乘亲事十六人。十六人为一班,便是内卫四营的基本战斗编制。雍王每入宿或出行,四营各抽两班分左右驾,或宿卫、或拱从。
当然,好锁难防恶贼,李潼也并不觉得如此细化编制就能防住所有隐患。除了细节上加以严防,也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制度挑选和培养出一批忠勇兼备的将领。
除了内卫四营与中外十二军之外,李潼还在皇城内设置了两个新的配套场所,一名鹰苑、一名豹坊。鹰苑讲解韬略兵经,豹坊则演练弓马搏杀技艺。内外将士凡入苑坊修业,考课得优,即能增资进格,大行台兵部优先选授。
内外军制拟定完毕后,李潼便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长安城卫诸军甲械器物的供应问题,甚至也包括整个陕西道大行台所辖诸边军队的军械供应。
高祖武德年间,朝中设有武器监,但不久即废,诸事分由少府、太府并兵部所辖诸司分管。眼下大行台与朝廷的关系,明显是不能指望朝廷继续提供军械的,需要本身进行制造。
李潼早有创设西京军器监的想法,但此前却一直被各种事务忙碌耽搁了。一直到了现在,才有精力处理这一问题。
创设军器监也不只是一纸书令这么简单,原料、匠人以及制式标准等等,事情琐碎又庞杂。但好在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李潼去亲自处理,在行台例会上提出这一设想,并署注加急办理,自有行台相关人员进行督办。
雍王想法迭出,也让行台一干在事者颇感苦不堪言,每个人案头几乎都诸事堆积。但他们同样也见到雍王忙碌起来同样是废寝忘食,也实在无从抱怨。
倒是姚元崇在见到雍王着人拟定、准备发给朝廷、有关川西归属的奏表时,脸色忍不住便是一苦,叹声道:“殿下,奏章能不能延后再递入神都?眼下冬集在即,诸州选举人纷纷入都,若此时与朝廷……恐才士西行之路受阻啊!”
虽然大行台成立以来,也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吸收新鲜血液,但西京毕竟久不为中枢所在,即便雍王壮胜于青海令国人人心振奋,但想要等到人员大举来投的反馈,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姚元崇等人苦哈哈的连轴转,就是盼着神都冬集这段时间前后,大规模的从朝廷那里挖墙脚,吸引才士加入大行台,以缓解大行台如今超负荷运行的状态。
可雍王现在递表上书,姚元崇哪怕用眉毛看,都知道雍王心思不纯。所以才有此言。
李潼闻言后只是叹息道:“要财还是要人?”
这问题没得选,哪怕才士大举来投,也不能纯粹的用爱发电,行台必要的钱粮储备是一定要有的。可若不找个理由借题发挥,行台根本就没有理由将秋赋钱粮截留。
怎么,刚给了你一个名份,你就打算钱粮自拥的单过了?
姚元崇的忧虑虽然不无道理,但也并没有太严重,李潼之所以选择这个话题跟朝廷扯皮,就是这个疆域主权的问题最能吸引时流磨牙。
行台在这方面态度鲜明且强硬,自然让人心生敬仰,诸州选举人盛集神都,若朝廷之后表态稍显迟疑,那些选举人们有慷慨志气者,说不定就直接仗剑西行、慷慨守边了。
就算不能投军杀蕃,看看那吐蕃公主人物如何也是不需此行啊。
对了,那吐蕃公主安排到哪去了?
李潼一时间思维发散,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于行台中一番打听,也是群众茫然。大家各自案头一摊事务,谁也没收到通知要关注什么吐蕃公主啊。
一直等到万年县令王美畅一溜小跑的进了行台,才算告诉雍王殿下那吐蕃公主被安置的确切情况。